的。
“监控有死角的。也是人算不如天算的，正好杨老三在甄嬛儿的家里，藏了半天，晚上甄嬛儿一个人回去了，喝醉了，还去阳台收衣服，被趴在地上走着的杨老三，顺势，一把推下去了，人不知鬼不觉的。”吴晴儿的叙述，还原了美丽的坐台小姐，刚刚才足十八岁的小女人，死亡的真相。
那个烟花般拥有端庄而短暂生命的，漂亮女人，死于非命——这让王启明唏嘘不已的。
“那个录音，是谁的？”
“洛牡丹和秦家英，吩咐杨老三做这个案子的时候的，杨老三留了一手，暗中录音的。”吴晴儿说的。
“那好吧，你先回，这事情不许和任何人说的，你，记住了？”王启明嘱咐吴晴儿。
“恩恩，你放心，我不说，王教导员，你把这事，给孔警官一说，行不？”吴晴儿说。
“我知道哦，你走吧。记着了不许干啥傻事啊。”王启明说完，陷入深思。
后半夜，王启明睡不着的，他一直在想。
怎么办？
大早上的，七点钟，就给孔瑜雀打去了电话了。
孔瑜雀睡眼惺忪的，正在打算起身，离开虞美人别墅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了。
犹豫了一下，她看着是王启明的手机号，熟悉而陌生是，她没接。
“谁呀，还早，再睡会。”任先锋翻身说的。
“没什么。看守所打来的，是我姐夫的事。”
“啊，是彭城是不？在看守所吧？”任先锋翻身坐起来了，给孔瑜雀说，“丫头，点颗烟。”
香烟袅袅婷婷的，雾气缭绕的，孔瑜雀慢腾腾的穿衣服。
“任局长，其实，我姐夫没什么事，这你是知道的。就连那个惹祸的女人，范海燕，也不是他找来的。蔡国权兄弟，只是去他那个酒店去消费了，你看——”孔瑜雀吞吞吐吐的说得。
“那好吧，我给预审科打个电话，你去办一个取保候审好了。不是还没有批准逮捕吗？没事。”任先锋笑笑说。
“那我就替我姐夫，谢谢任局长。”孔瑜雀笑着，亲吻了任先锋的额头，才匆匆忙忙起身走了。
彭城被牵连进去了；说无辜，也是的；说冤枉，也不全是的——彭城这个趋炎附势的小男人，孔瑜雀已经是有点看透了他。
然而，他已经也是进去看守所，半个多月了，再不去帮忙打捞，怕是被提起公诉和提请逮捕，真真正正的被牵连到蔡国权一案里去；到时候就说不清楚，难度更大；还是在公安这一块程序的时候，把他捞出来的好——孔瑜雀就算是不心疼这个不着调的姐夫，可也是不想给自己丢脸。
走出院子的时候，她突然转身，居然在三间房子的窗户后面，都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女人的眼睛，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神情——海蓝儿和海兰珠，还有她们巫婆般的妈妈。
不是女巫婆，能忍的女儿，这么干？
二女伺候一个男人——天下的男人们，莫非，都是死完死绝啦？
孔瑜雀，就怎么也不明白。
她想着，王启明找她，怕还是姐夫彭城的事儿。
她没理，直接去了单位。
在预审科，拿着任先锋亲笔批示的条子，办好了给姐夫彭城的取保候审手续。
刚打算开车去看守所，接出来姐夫，刑警队接到了案子了。
这一忙，就是一上午。
看守所。中午，吴晴儿在禁闭室，大吵大闹的，要见教导员王启明。
王启明站在禁闭室外面，看着疯了一样的吴晴儿，拍打着铁门，大声的说：“干嘛，昨晚上不是给你说好了呢？怎么，闹腾啥？”
“孔瑜雀呢，我要出去，我要立功受奖，她，怎能还不来见我？”吴晴儿披头散发的，和王启明咆哮着。吴晴儿眼睛红肿，头发板结散乱，精神涣散而崩溃了。
王启明淡定的说：“行了，我打了电话了，她没空来。这会，这几天她忙得很，哪里倒是有时间管你呢？连她姐夫进来了，还不是一样出不去？”王启明说。
王启明说的是实话。自从蔡康勇被蔡国权相当打死在爱情港湾酒之后，作为法人代表的酒店经理彭城，也被刑事拘留了。罪名，是容留妇女卖淫、拉皮条。
“王启明啊，对于你的回答，我非常不满意，甚至愤怒”!吴晴儿握紧拳，说得。
“你随便。可是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好好在这里呆着，我可是要给你上手铐的。”王启明说着，转身要走了。
“王启明，你混蛋。”吴晴儿大喊着，“你把孔瑜雀给我叫来了。”
王启明无奈，隔着门，教育了半天，拼命的批评吴晴儿，直到最后，终于想到适合的词，笑着道：“你口口声声的说，要给你网开一面，网开一面啊，我看啊，不然，你还得在里面乖乖待下去。”
吴晴儿，皱紧了双眉，王启明淡定的样子让她很不舒服，她想气一气，骂骂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家伙。
“你是看上了孔瑜雀那个小美人，人家不理你，你，丢人了吧？”吴晴儿笑着说。
吴晴儿无意的话语，使得王启明突然怔了一下，猛地板起脸道：“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胡说八道。吴晴儿啊，我可告诉你，你在这里，就归我管，不听我的，自己吃亏。”
王启明转身大踏步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吴晴儿银牙一咬，粉脸生煞，全身衣衫无风自飘，王启明深蓝色制服，慢慢消失了，吴晴儿愣了片刻。
吴晴儿，绝望了。此刻心中早已忘了什么身外之事，只感觉到自己与半空中那只孤独的飞燕一样，无家可归的。甚至感觉出自己心中燃烧熊熊火焰，此刻正兴奋不已，一股莫名的煞气直冲上脑海。
她摇动着那铁栅栏，昂天长啸：“孔瑜雀，救救我啊。”
说也怪了，顿时，声动四野，天地变色！
黑色青光，直上天际，狂风大做，云气沸腾！
孔瑜雀中午忙完了手头的案子，一个人开车，来了。她来的目的，是为了
在门口，看守所门口，还看到笑盈盈的马佩。
“哈哈哈，怎么，知道出事了，你来了？”马佩看到孔瑜雀，走过来说的。
“怎么，马管教啊，没出什么事儿吧？我姐夫他没事吧？”孔瑜雀心里一惊，看着马佩。心惊胆战的。
夏宇，死在看守所的残酷，还是历历在目的。
夏宇死后，孤独而寂寞的四姨妈，慕容鑫楠，从此沉沦。神思恍惚的她，在出了一次医疗事故之后，已经是被调往医药房，负责抓药了——悲催的四姨妈，遭遇夏宇这个男人，真是悲剧。
假如——她突然想起来，假如，当年四姨妈，嫁给了井战国，如今，会是幸福，还是不幸呢？
这个杀人犯井战国，从那开始，消失了——如今，这个杀人犯，究竟是潜伏在哪里？
作为警察的孔瑜雀，为自己无法为妹妹孔梅报仇雪恨的无奈，还有无能，而黯然伤神。
无法找到和法办井战国，是她心中永远的恨。
此恨绵绵无绝期！！！
彭城，不会是步夏宇其后尘吧？
“你姐夫？没事。都知道彭城，是你孔瑜雀的姐夫，他日子挺好的。那小子，说是这里头，比外面活的还要滋润的。呵呵，王启明，王教导员，给他放在专门关押经济犯罪嫌疑人的号子里，好吃好喝的，挺好。”马佩笑笑。
马佩的笑容，让孔瑜雀释然了。她熟知看守所的所有内幕。
看守所里面的号子，也是分着三六九等的。也是的，彭城在那种关押经济犯罪的号子里，自然没有乱七八糟的手续。加上这些人钱多，好吃好喝的，也是少不了的。
孔瑜雀苦笑笑。师傅王启明被下放到这个看守所，却是和自己有着没完没了的工作关系，还有私人关系；自己姐夫彭城也是第二次进来看守所，备受王启明的照顾——这一种师徒情分，可真是藕断丝连啊！！
在王启明的办公室，她，如无其事坐着喝茶，不急着去接自己的姐夫彭城。
“你来了，多喝点茶水。要不，你不爱喝茶水，我帮你烧咖啡喝喝？”王启明看着口干舌燥的孔瑜雀，心疼的说得。
“算了，就喝茶。挺好的，我也不是特别讲究的女人的。”孔瑜雀淡漠的说着。昨夜和任先锋的欢愉，让她至今都觉得燥热难耐，身体干渴如沙漠的。
“畅春园小区的案子，你，还记得吗？”王启明帮她添水，突然说。
“哪个案子？”
“甄嬛儿，女的，坐台小姐的，意外死亡的，不记得了？”王启明说。
“额，想起来了。那个是，是早结了案子了，怎么，师傅，你说这个，什么意思嘛？”孔瑜雀突然站起来，手里的茶水，烫手，让她难耐那热度。
“怎么，烫着了？丫头，我瞧瞧。”王启明急着，拉着她的手。
那一种呵护和爱，让她动容。
眼泪出了来了的时候吗，她说，苦苦强求的：“师傅，孩子身体不好，该去医院看看，我辛辛苦苦的给嫂子送去钱，你还不要，你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我把钱，给你好了。”
于是，王启明顿时变得面孔扭曲，五官七窍在这片刻间突然变形，似乎要全都流出血来，但看他神色之间，竟是悲催的表情。
然而，王启明还是目光炯炯，他的眼睛，直直迎向孔瑜雀，躲躲闪闪的眼神的。
王启明高傲的，看着孔瑜雀，眼神如山鹰的灰在飞，充满悲催的光芒，鄙夷道：“不要，师傅我可以养活老婆孩子的，谢谢。“
“师傅——”孔瑜雀轻轻地说道。
“不说这个了。那个吴晴儿，口口声声要举报，说是甄嬛儿，是被杨老三杀死，秦家英和洛牡丹是背后主谋，这案子，你怎么看？”王启明说，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孔瑜雀。
“什么？”孔瑜雀站起来，面如死灰，“难道，真是我侦破，出了问题？我，犯错误了，制造了虚假的侦破记录？要真是这样子，我岂不是成了同行的笑柄了？”
“还不确定，只是吴晴儿这个女人，一面之词的。我说啊，瑜雀。要不，你去见见吴晴儿？”王启明看着孔瑜雀，心疼的说得，“你和她还是有交情，她孩子都是你妈妈给养着的，你去问问，是真的，还是假的，刨根问底儿？”
她觉得自己膝盖酸软，连走路，都是踩着棉花般的，软绵绵的。
在看守所的禁闭室。
黑漆漆的房子，三四平米的见方，一张床——连椅子，还是王启明亲自搬来，让孔瑜雀坐的。
“孔警官，孔妹妹，你来了？”吴晴儿看到孔瑜雀的时候，那一种似乎是拨开云雾见青天，惊喜的感觉，让孔瑜雀觉得心碎。
“是啊，我来看看你。怎么样，我听说，你在这里不好好呆着的？”孔瑜雀轻轻地说道。
“妹妹，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姐姐我求你了，带我走，我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这个失去自由的滋味，真是可怕，求求你了。岂止是度日如年，那是要命的难过啊，真是让我要死了的。”吴晴儿突然哭起来。
最后，膝盖一软，跪下来，眼泪火鹤花般，洒脱的抛洒。点点滴滴的眼泪里面，满含着她对于女儿小蝌蚪的思念的。
“好了啦，起来了，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嘛？不要吓我，我说，吴姐姐，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是该自珍自爱的。小蝌蚪，她还念念不忘，在我家，等你回家带她走的。”孔瑜雀慌忙扶起她。
“你答应我吧，把我取保候审，带我走吧。你答应过我的，怎么，说话不算吗？妹妹，我的孔妹妹啊，求求你了，我是活不成了，孔警官，你今儿要是不带我走，我就不活了。”说着，晴儿转身面朝着墙壁，撞上去了。
“这是干嘛，干嘛。好好说话，我才帮你。”孔瑜雀郁闷了，赶着扶起来吴晴儿。
“求你了，我立功赎罪，还不行？我举报杀人案子，哎，还不行？”吴晴儿像是要崩溃了。泣不成声的，眼泪如断裂的珠串，滴滴滚落了。
孔瑜雀拉了几次，都是未遂的。大中午的，太阳当空照、此时的吴晴儿，像是一团瘫软的稀泥，死死地定在地板上，死活拉不起来的。
“起来，你说说，说的每一句话语，要事实，要实事求是的；你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呈堂证供，说吧，实事求是的，我帮你。”孔瑜雀说。
吴晴儿的叙述，和王启明的一样。
，草草的结了案子——何况，那个诡异而被杨老三处心积虑做的，几乎是没有瑕疵的案子，还真是没有什么，让人疑惑的疑点的。
若果不是吴晴儿意外知情了，这案子，原本是板上钉钉的——各方认可，甄嬛儿是意外死亡的。
节外生枝的吴晴儿，让孔瑜雀头疼。
洛牡丹潜逃了；杨老三死了；只有秦家英还是好好地。
而孔瑜雀怕的，也是这个。
除了害怕翻案的难堪，毕竟这案子是她主办的，此时翻起来，不外乎是用自己的巴掌，亲自动手，打自己的脸蛋；还有牵连到了秦家英的，各种复杂化。
翻出秦家英，就不啻于翻出她自己——蝴蝶谷的房子，已经被秦家英情深意重的，刚刚不久前，已然是过户给她了。
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总不至于因为吴晴儿的举报，就重新翻案，卷土重来吧？
怎么办？
面对面和吴晴儿坐着，坐在椅子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