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睡狮梦醒

第078章睡狮梦醒

    “好吧，这一件事情，我知道了。你记住了，不要再给任何人说这事儿。包括你们监舍的那些犯罪嫌疑人；也不要再给你们管教汇报了，吴晴儿，你记住了？”孔瑜雀看着吴晴儿，说道。

    “为什么？”

    “你傻啊，你要是告诉她们，她们先举报了，那，就没有你什么事了。再说了，这案子，你确实是隐瞒了实情，干扰了我们当初的破案。这案子就是我一手办理的，你要是再四处举报，会干扰办案子的。你当初的做法，让我很为难。我告诉你，说不定因为你的瞒报，包庇，连我们，我和王启明教导员，怕也是要受牵连的。”孔瑜雀不动声色的说道。

    她知道，吴晴儿是个不懂法的女人，文化水平也低，真是一个半法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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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晴儿看着孔瑜雀铁青的脸色，吓得跪在地上，面如土色，开始哭喊起来了：“那，怎么办，我要是再犯了包庇罪，是不是要把这个牢底坐穿了？我的亲娘啊，坑死我了。”

    吴晴儿的哭声，如出闸的猛虎一样，在这个禁闭室，到处肆虐乱撞着。孔瑜雀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吴晴儿背部的每一根汗毛直立挺起，在不断的瑟瑟抖。

    “不要喊了，你闭嘴，有我在，你怕什么？还想出去吗？”孔瑜雀怒吼一声。

    “需要出去，想出去。我不喊了，不喊了。”吴晴儿哭着说。

    “想出去，就凡事听我的。”孔瑜雀看着吴晴儿雪白的脸色，说道，“听我的，我保你过几天，就出去了。”

    “那真是吓死我了，我忍了好久，想说，没敢说。怕被牵连到这案子里去。那，孔警官，我给你说了的，你告诉我实话，我，不会再被当做包庇犯，罪加一等吧？”

    “不会，有我在。”孔瑜雀信誓旦旦的说着，看着吴晴儿每一个微妙的表情，“你要保守这个秘密。再说了，你要是敢于泄露案情，属于泄密，罪加一等的。你这一次犯罪的事实，有一项就是犯的包庇罪，你忘了？该保密的时候不保密；该举报的时候不举报；你真是不懂法。听我的没错。你要是自作主张，再在这里胡闹，给管教添乱，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你就在这个看守所，好好再呆个一年半载的。”

    “是生是死，出去还是滞留在这里，我知道，你说了算的。我听你的，全部听你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吴晴儿不断点头。

    “好吧，那就这样了。我再最后问你一句，你，真没给谁说这事情？”

    “没有，真的没有。”吴晴儿说着，明显底气不足，眼神躲躲闪闪的。

    “真没有？”孔瑜雀的眼神犀利。她丹凤美艳的眉眼，剑一般的，很快扫过吴晴儿的脸庞，像是可以穿透拓展她的灵魂——让吴晴儿如坐针毡的。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吴晴儿汗如雨下。

    “说实话，对你有好处的。”孔瑜雀轻轻地，放慢了语气说道。

    “我只给一个小女孩子说过，没。没事吧？”吴晴儿吓得结结巴巴的说道。

    “说，她的名字，监舍，罪名。犯罪嫌疑，案由。”孔瑜雀厉声说道。

    “叫个绿萝，十九岁，涉嫌一宗伤害打架案子。前几天，刚出去了。”吴晴儿面无血色了，看着孔瑜雀，眼泪汪汪的，“我这个，不算是泄露案情吧？那小丫头，很单纯的。应该不会说吧？”

    “好吧。我知道哦、你再踏踏实实的，在这里呆几天，我想法子，给您办理取保候审去。”孔瑜雀说。

    孔瑜雀转身走出禁闭室的门，走出后很远，还似乎听到吴晴儿的哭声。

    拿着取保候审的手续，孔瑜雀去了男号子。

    当她站在彭城面前的时候，彭城丝毫没有注意到。

    正午阳光洒在他脸上，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暖暖的，看起来是很柔和，很和谐的光芒，让彭城似乎沉静在那一抹温暖的午后阳光中——他身边，是一名很年轻的小伙子，在帮他揉弄肩膀；身前，蹲着一个半中年的男人，在帮他揉捏脚尖。

    彭城是这个十多人男犯人号子的，当仁不让的一把手——头号板子，说一不二的男一号。尽管进来时间不是长，但是因为王启明和马佩这些人的关照，而说话时，一言九鼎；在这个十多人的小天地里，他就是祖宗。

    彭城手里端着一杯水，里面十几根茶叶，秋琴泠泠弦班的青绿，在袅袅婷婷的起舞。

    正是中午刚吃过饭，休闲时间。犯罪嫌疑人，出来进去了的洗饭盒，说话，乌烟瘴气的——以至于彭城闭着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孔瑜雀轻轻地进去了。

    “那谁，小五儿，帮我找根牙签，呲牙了。”彭城挥手说。

    慢慢的，看着一身警服的进去了的孔瑜雀，众人都不动换了，静悄悄的看着孔瑜雀。

    孔瑜雀站着，看着舒服的彭城，只想转身离开——这个不入流，好色色的姐夫，到哪里，都是一副狗肉不上席的模样，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以为自己是皇帝爷了。

    沉默是金了大约半分钟，王启明跟进去了。

    “还当大爷呢？彭城，起立。出列。”王启明大喝一声。

    “到。”彭城打了个鲤鱼翻身，一下子站起来了。站的笔直笔直的。

    看到孔瑜雀站在眼前，彭城就和疯了似的，哭笑不得，哭哭笑笑的，使劲揉捏自己的眼睛。

    彭城，最后确认自己没有眼花，眼前果然是自己的小姨子孔瑜雀，才扑腾跪下来了，哭的和一个三岁小鱼蛋似的：“我的妹妹啊，瑜雀，你可来了，我是一分钟也呆不下了。那蔡国权他们兄弟的事儿，我是真不知道是，真的，你可得救救我的。我是活不成了，哎呀呀呀，这一次你要是救了我，出去了，一定是痛改前非，再也不胡来了，好好和海棠过日子……”

    彭城说的是情深意切的，听的在场的犯罪嫌疑人，一个个的男爷们都哭了——到了这里，见不得人的地方，也没亲人在身边，被整个世界抛弃在这个高墙内，谁不是满腹辛酸？

    哭声在号子里蔓延开来。

    孔瑜雀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瑜雀，好歹我是你亲姐夫，你是我小姨子的，打断骨头了，还连着筋脉的，你真的真狠心，不管我，走了吗？”彭城哭喊着追出去了。拉着孔瑜雀的袖子，不放了。

    “去去去，成何体统？彭城，去，收拾东西，你可以走了。”王启明喊一声。

    彭城当时就愣住了，放开孔瑜雀，站着不动。

    “傻了，老大，你可以走了。你走呀，自由了，你小姨子来保你了。”一名男犯人，戳着彭城的胳膊。

    彭城恍惚了；他觉得自己的眼睛，被阳光照耀的异常刺挠的，看不清东西。阳光真温暖，真阳刚；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又是一年桃花盛开的时候了。

    桃树的叶子还没出来，看守所院子里的两棵桃树，已经是盛开了粉红色的漂亮桃花儿。

    那是生命的花朵，让这里居住，暂住的每个人，无论是管教还是犯罪嫌疑人，都是心中充满了希望；疏疏落落的桃花香扑鼻而来的时候，彭城的鼻翼在翕动；他喜欢那鑫美的花香——只是，暗夜中呆久了，于是那温暖，那温度，让他受不了的。

    等他那个笨脑子，猪脑子一样的脑袋瓜，终于反应过来王启明的意思的时候，孔瑜雀已经是远远离开了。

    孔瑜雀去了办公室，帮姐夫彭城，办理取保候审的手续了。

    警车载着姐夫彭城，出看守所的时候，还是看到马佩。这个男人，似乎很快乐。站在门口抽烟，晒太阳，烈烈轰轰的抽烟，那腾云驾雾的烟雾，从他嘴边喷出来，朝着阳光奔去了。

    “哈哈哈，马管教，我看你心情很好地。怎么，升官发财了，还是捡到了狗头金了？这么开心。”

    孔瑜雀的车子停在门口，特意下车后，和马佩打招呼，笑盈盈的。马佩，自从老婆，那个胖乎乎的小娇妻章嘉一，去年的年中，意外而突然的怀孕之后，成为了准爸爸，就开心得很。

    身份转变，使得每日里笑口常开的马佩，从此盼望着娇妻肚子里的孩子，早早出生，也好让他享受做爸爸的快乐。

    “吼吼吼，开心，咱们老百姓啊，今儿很开心的。孔队长，咱们中午吃个饭，我请客。庆祝下。”马佩笑着说。

    “怎么了，这么高兴啊？嫂夫人生孩子了没有？”孔瑜雀问的。笑着，笑着和那向日葵的花儿朵朵似的。笑不露齿的，淑女气质展露无遗。

    “还没有，好像预产期是在这个月的，不过也不准，我那老婆，连她自己的最后一次月信，都没有记清楚的。不过没关系，快了，我老婆的肚子，和一口大锅似的，硕大，是个儿子的。走吧，孔瑜雀啊，我请客，高兴吧。”马佩张着嘴巴，开心大笑着。

    已经是接近农历三月。阳历四月的时候了，天气渐渐热起来了，马佩脸上都是油光满面的笑容。

    孔瑜雀，她不想跟马佩没完没了的啰唆下去，姐夫彭城还在车上等着她开车离开呢。

    说来也是奇怪，那马佩突然就跟她亲热起来，好像和她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似的。

    “还没出生，你就知道，嫂子给你能生的是儿子？我赶着走，没空和你吃饭的。”孔瑜雀漫不经心的说一声，要上车离开了。

    “我可是找了医生，b超过的，儿子，如假包换的。”马佩神神秘秘凑近瑜雀，小声的，笑着说道，“那也好，改天，改天儿子出生了，请你吃满月酒。”

    “好好，到时候通知我，我给孩子送个金锁，锁住他的福气啊。”孔瑜雀上车要离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拉着她的手，让她做出异乎寻常热情的事情。她，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张购物卡，递给马佩，“这个，是一张购物卡，给嫂子拿着，去给孩子买点小衣服，算是我送的。”

    马佩接过一看，背面显示金额是五千元，赶紧说：“这个不要，太贵重了。”

    “拿着吧，我的心意。再说了，我也没时间去超市和商场购物，送给嫂子了，算是我的小意思。”孔瑜雀说，很诚恳。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拿着了啊。”马佩笑着说，有点尴尬的，“我们手头紧的，你这是知道的，为了给你嫂子办好月子，请月嫂，给孩子办一个好的满月酒，我算是倾巢而出了。”

    “章嘉一，她的工资不是很稳定，收入也好；秦家英安排她在市委机关工作，每月几千块薪资？”孔瑜雀突然说。

    “现在好多了，不比从前，三天两头儿的跑销售，没时间消费；呵呵，现在有时间了，大把时间攀比和消费的。她工资的那点钱，不够她购物的，女人爱臭美了，大肚子了，还是很臭美的。真是的，受不了……”。

    马佩唠唠叨叨的说着，不断看着那一张购物卡。

    孔瑜雀早开车离开了，透过后视镜，还看着马佩给自己招手，手里握着的，是那一张金灿灿的购物卡。

    幸福而很小男人的马佩——他是个追求简单生活的男人。只是，生活不如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总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复杂，来和他开玩笑。

    孔瑜雀之所以给他那张卡，是为了退还他曾经给她的一枚翡翠镯子，还有数千元钱——那是为了安排章嘉一的工作，马佩大出血，给孔瑜雀送的礼物。

    事后，孔瑜雀怎么也退不回去；马佩说什么也不要，好很生气的样子，要翻脸；孔瑜雀只好作罢。

    这不，机会来了；这张卡五千块，等马佩的儿子出生了，再给他送一个几千块的大金锁——正好，两不相欠。

    不知道为了什么，孔瑜雀自己，尽管也是偶尔接受礼金和礼物；然而总不愿意收下马佩的礼物——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一直有一种预感，觉得马佩是自己该远离的，一个所谓的“朋友”。

    马佩的笑容，总是让她觉得带着虚伪的面具，瞧上去是假惺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她不明白；也不是她不明白，是这世界，总是蒙着一层蒙娜丽莎的面具，让人怎么也看不清楚的。

    无论是马佩，还是孔瑜雀，都不知道，自己明天的命运，会在一个悲剧的时间段，紧密相连起来了。

    “瑜雀，对不起。”车子拐出看守所所在的街道，从车后窗，再也看不到那个高墙和铁丝网的时候，彭城终于开口说了。

    “多余的话语，也不说了，好好回家生活。那个爱情港湾大酒店，你也要不成了。”孔瑜雀说道。

    “是，我知道。我知道那地方邪门，我是福不住的。可是啊，那，投资上百万，怎么办？”彭城犹犹豫豫的问道。

    “你不是和满胜利，罗兹，和齐豫他们合伙吗？几个人合伙，才是投资一百多万？”

    “是的。”彭城唯唯诺诺的回答。

    “那就是了。任先锋，任局长的意思是，给你和满胜利，还有罗兹退股，把股份让给齐豫，让他去经营，你看呢？”孔瑜雀说。

    这是任先锋的主意。

    其实，孔瑜雀明白，也不只是任先锋的主意，最主要的是，是万世达的意思——万世达说什么，任先锋听什么，也是怪了。

    “可是，这块地皮，弄来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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