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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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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真的不懂。那个曾让她离开梅翎城的人,为何转身又能做出这般姿态?他到底在想什么?盘算着什么?

    厅内一时陷入死寂。窗外的天光不知何时暗淡下去,灰蒙蒙的云层低垂,愈发映衬得满院刺目的红。

    薛兆与尹柔皆沉默着,目光复杂地落在女儿身上,那里面有心疼,有无奈,更有深深的担忧。

    薛寒枝只觉得胸口窒闷,每一次呼吸都需耗费极大的力气。她努力调整着紊乱的气息,试图在一片混乱中抓住一丝清明。

    “父亲,”她忽然开口,声音异样地平静,“该用晚膳了。”

    薛兆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及这个,愣了一下,才顺着她的话道:“嗯……是,是该用膳了。”

    饭桌上,气氛凝滞得可怕。只有碗筷偶尔相碰的轻微声响,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仿佛任何言语都会惊扰这脆弱的平衡。

    薛寒枝默默地吃着,直到将碗中最后一根菜叶咽下。她放下银箸,抬起眼,望向父亲:“父亲,女儿还需禁足到何时?”

    薛兆本已不打算再拘着她,此刻见她主动问起,且神色异常平静,反而心生不安,沉吟道:“随你,你想何时出来便何时出来。”

    薛寒枝闻言,起身向父母行了一礼,未再多言,甚至未让岁禾跟随,独自一人返回了崇恩苑。

    再次来到那株桃树下,背靠着粗糙的树干,身子缓缓滑落,最终蜷缩着蹲坐在地上,双臂紧紧环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入臂弯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缓缓抬起头,任由视线穿过交错虬结的枝桠,望向天际那轮渐渐清晰的月亮。清冷的月辉洒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恍惚间,似乎有一个遥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遇事想不明白,便看看月亮。望得久了,心便会静下来,答案……或许就在那清辉之中。”究竟是谁说的?是梦中的那个男子?还是更久远之前的某个人?她记不清了,连那声音是男是女,都模糊成了一片。

    她依言,痴痴地望着那轮明月,在心中将纷乱的思绪默念了千遍万遍。泪水无声滑落,冰凉的触感沾湿了衣襟,可心底的迷惘,却并未因月华的洗涤而消散分毫。

    她是真的累了。侧身躺倒在微凉的草地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眼皮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恍惚间,似乎有几片早开的桃花瓣,被夜风拂落,怜惜般飘落在她的发间、肩头。

    接下来的三四日,薛寒枝将自己彻底封闭在崇恩苑内。除了岁禾送饭时,她会出来与家人见上一面,略动几筷便回去之外,其余时间,她谁也不见,谁也不理,只是独自待在那方小院里,对着满树将开未开的桃花。

    期间,薛长义从外县匆匆赶回。听闻家中变故,他心急如焚,几次三番想要闯进妹妹院中问个明白,却被薛寒枝异常坚决地拒之门外。他只能在院外焦灼地踱步,却又无可奈何。

    这几日,薛寒枝的脑海中,反复浮现与陆已寥寥数次相遇的画面。从上元节火场中那双深褐眼眸的惊鸿一瞥,到寿宴上他漫不经心却又恰到好处的解围,再到马球会上他矫健的身姿与那句意味不明的“最后一次”,最后是别庄那日,他带着一身寒意闯入,将她从绝望边缘拉起……一幕幕,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明明相见不过数次,连指尖相触都屈指可数,为何他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倾心”二字?

    她不信。因为她从未在那双时常带着疏离与审视的眼眸里,清晰地看见过自己的倒影。他的目光,似乎总是透过她,在追寻着别的什么。

    皇帝设宴的日子转瞬即至。薛寒枝依旧未能做出决断。而陆家自那日送来聘礼后,也再未有后续动作,仿佛那满院的红箱,只是一场突兀的梦。

    宫宴当日,皇家苑囿内觥筹交错,丝竹绕梁。今日这场盛宴,明面上是为庆贺陆已揪出潜伏多年的悠城细作,稳定城防之功。实则是另有所图。

    薛寒枝到得稍晚,踏入宴厅,一眼便望见人群中央那个身影。一群官员围着陆已,身旁还带着自家精心打扮过的女儿,言辞间尽是溢美之词。“年少有为”、“国之栋梁”之类的奉承,不绝于耳。

    陆已含笑应对,姿态从容。许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他倏然抬眸,目光精准地穿越人群,落在了她身上。

    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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