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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生擒卢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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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眼看就要透腹而过。忽然斜刺里飞来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呼”地砸向卢俊义后心!

    卢俊义耳听风声,只得回矛拨打。“砰”的一声,石头被震得粉碎,他却也身形一晃。

    松林里走出一个胖大和尚。那和尚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臊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穿一领皂布直裰,挎一口戒刀,手中倒提一根六十二斤水磨禅杖。行走间地面微颤,真如金刚降世。

    “铁牛退下,待洒家会会这玉麒麟!”声若洪钟。

    李逵悻悻退开,嘴上却不饶人:“这鸟员外扎手,师兄小心!”

    卢俊义瞳孔微缩。这和尚他虽未见过,但看这副形貌,听这口陕西口音,心中已猜出七八分:“可是花和尚鲁智深?”

    “正是洒家!”鲁智深将禅杖往地上一顿,“轰”的一声,杖尾入地半尺,“卢员外,久闻你河北枪棒无双,今日特来领教!”

    “好!”卢俊义豪气顿生,“正要领教梁山好汉的手段!”

    他催马再战。鲁智深步战,禅杖舞动如风车,招式大开大阖,走的是刚猛路数。卢俊义马上使长兵,本占便宜,但鲁智深力大无穷,禅杖又重,每一击都有千钧之力。矛杖相交,“铛”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松针簌簌落下。

    两人斗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负。卢俊义越战越惊:这和尚的武艺,竟似不在自己之下!他深吸一口气,矛法一变,不再硬拼,转而以巧破力。那矛尖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如灵蛇吐信,专攻鲁智深必救之处。

    鲁智深禅杖沉重,转折不便,渐渐落了下风。又战十合,卢俊义看准破绽,一矛刺向他肩窝。这一矛若是刺实,鲁智深这条膀子就算废了。

    千钧一发之际,道旁松树上忽然跃下一人!

    此人如同大鸟般凌空扑下,手中两把雪花镔铁戒刀,化作两道白虹,直劈卢俊义头顶!刀未至,杀气已刺得人肌肤生疼。

    卢俊义大惊,不及伤敌,长矛上举,“十字插花”封挡。“铛铛”两声,火星迸溅。他只觉双臂剧震,玉狮子也被压得四蹄一沉。

    那人借力翻身落地,站在鲁智深身侧。但见他身长八尺,腰细膀阔,面如冠玉,唇若涂朱,一双眼睛寒星般冷冽。虽做行者打扮,却掩不住一身英武之气。

    “好刀法!”卢俊义脱口赞道,“可是行者武松?”

    武松双刀交叉胸前,冷冷道:“卢员外好眼力。我二人联手,你可能敌?”

    卢俊义心头一沉。一个鲁智深他已难取胜,再加一个刀法如神的武松……但他傲气入骨,岂肯示弱:“正要领教!”

    话音未落,松林里又走出两人。左边一个赤发黄须,手持朴刀,正是赤发鬼刘唐;右边一个面如锅底,手持长枪,乃是没遮拦穆弘。二人一左一右,封住去路。

    紧接着,四面八方影影绰绰,竟不知冒出多少梁山喽啰,少说也有二三百人,个个手持刀枪弓箭,将车队团团围住。

    卢俊义身后,庄客们早已面无人色。李固瘫坐在车上,浑身发抖。燕青抽出短戟,催马到卢俊义身侧:“爹,咱们中计了!”

    卢俊义环视四周,心知今日已入绝地。但他毕竟是久经风浪的人物,临危不乱,朗声道:“梁山好汉,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卢某有一事不明:我卢俊义与梁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诸位何故如此相逼?”

    松林深处传来一阵清朗笑声。

    吴用摇着鹅羽扇,缓步走出。他仍是一身道袍,面带微笑,只是此刻笑容里再无半分仙风道骨,尽是智珠在握的从容。

    “卢员外,”他拱手一礼,“非是梁山相逼,实是员外命中该有此劫。那日在贵府,贫道所言句句是真——员外确有血光之灾。只是这灾不在别处,就在梁山。”

    卢俊义怒极反笑:“好个妖道!原来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算计也罢,天意也罢。”吴用摇扇道,“员外如今已是瓮中之鳖。不如放下兵器,随我等上梁山聚义。宋公明哥哥求贤若渴,必以上宾之礼相待。员外一身本事,何必屈居商贾?当图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

    “呸!”卢俊义啐了一口,“卢某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岂能与尔等草寇为伍!今日纵是战死,也休想让我低头!”

    吴用叹息一声,羽扇轻挥。

    四周喽啰齐声呐喊,声震山林。弓箭手张弓搭箭,寒星点点对准车队。

    三、车轮鏖战

    眼看一场屠杀就要开始,卢俊义忽然大喝:“且慢!”

    他目光如电,扫过吴用、鲁智深、武松等人:“梁山好汉,素来讲究江湖规矩。你们设下圈套引我入彀,我不怪你们。但我这些庄客,都是受我雇佣,与此事无关。放他们带着货物离去,我卢俊义任凭处置!”

    李固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磕头:“员外爷仁义!员外爷仁义啊!”

    燕青却急道:“爹!孩儿愿与爹同生共死!”

    “傻孩子。”卢俊义摸了摸燕青的头,眼中闪过慈爱之色,“你还年轻,不该葬送在此。听话,带着大伙儿走。”

    吴用与鲁智深、武松交换了一个眼色,点了点头:“卢员外果然义薄云天。好,这些庄客可以走,货物也可以带走。但燕青小乙哥需留下——他是员外义子,又是江湖闻名的好汉,梁山正需这等人才。”

    “你!”卢俊义怒目而视。

    燕青却昂首道:“留下便留下!爹在哪,孩儿就在哪!”

    卢俊义知他性子倔强,只得长叹一声,对李固道:“李管家,你带弟兄们回去。告诉我府中上下,我卢俊义若有不测……让他们各寻出路,不必报仇。”

    李固涕泪横流,磕了三个响头,带着三十名庄客,赶着十辆太平车子,仓惶离去。梁山人马果然让开一条路,放他们走了。

    待车队远去,卢俊义横矛马上,对燕青低声道:“待会儿我缠住他们,你看准机会,骑玉狮子冲出去。这马快,他们追不上。”

    燕青摇头:“孩儿不走。”

    “这是军令!”卢俊义厉声道。

    话音未落,鲁智深已不耐烦:“啰嗦什么!卢俊义,你既不肯降,洒家便打服你!”禅杖一抡,踏步上前。

    卢俊义知道多说无益,长啸一声,挺矛迎战。这回他存了拼命之心,矛法更加凌厉,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鲁智深虽勇,也被逼得连连后退。

    武松见状,双刀一展,加入战团。两人一左一右,夹攻卢俊义。鲁智深禅杖势大力沉,正面强攻;武松双刀迅疾诡谲,侧面袭扰。卢俊义以一敌二,毫无惧色,长矛舞得风雨不透。三人走马灯般战了三十余合,竟不分胜负。

    刘唐、穆弘看得心痒,各持兵器就要上前助战。吴用羽扇一摆,止住二人,低声道:“不必。卢俊义虽勇,久战必乏。等他力竭,自然就擒。”

    果然,又斗了二十余合,卢俊义额头见汗,呼吸渐粗。他终究是马上战将,步战本非所长,又与两大高手鏖战,体力消耗极快。

    燕青在旁看得心急如焚,忽然弯弓搭箭,“嗖”的一箭射向武松面门。这一箭又快又准,武松听得风声,急忙低头,箭矢擦着斗笠飞过,射入身后树干,直没至羽。

    “小乙哥好箭法!”松林里传来一声赞叹。

    一个白袍将领缓步走出,生得唇红齿白,目如朗星,腰悬长剑,手持银枪。正是小李广花荣。

    花荣走到场中,对卢俊义抱拳道:“卢员外,在下花荣,久闻员外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员外武艺超群,花荣佩服。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员外何不暂且罢手,上山与宋公明哥哥一叙?若谈不拢,再走不迟。”

    这番话客气周到,给了台阶。但卢俊义何等骄傲,冷笑道:“要打便打,何必废话!”

    花荣叹道:“既如此,花荣得罪了。”

    他并不上前,反而后退几步,从背上取下宝雕弓,搭上一支狼牙箭,却不对准卢俊义,而是指向天空。

    此时正是午后,春日晴空,万里无云。花荣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嗖”的一声,箭矢直冲云霄,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

    众人都仰头看去。只见那箭越飞越高,忽然,极高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哀鸣。一只正从空中飞过的大雁应声而落,“啪”地掉在卢俊义马前十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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