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际,刚好差了一拳的距离,指腹还能摸到孩子后背因为着急而冒出的薄汗。
她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上周在网上买了件不合适的,特意来实体店试,没想到还是小了,袖口短一截,洗了缩水更穿不了。”
说完又小心翼翼地把外套叠好,连衣襟上的褶皱都捋得平平整整,才轻轻放回货架,脚步缓慢地出了店门,出门时还回头看了眼货架,眼神里满是可惜。
穿碎花围裙的王奶奶也来了,围裙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应该是刚从家里的厨房出来。
她手里拿着件加绒外套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关节因为常年做家务而有点变形,对着光检查针脚时,嘴里不停念叨:
“去年给孙子买的 100 码,穿到现在还松松的,这 80 码顶多穿到夏天,秋天一长个儿就小了,这不划算嘛。”
一对年轻父母则凑在货架前,妈妈手里的手机亮着,屏幕上是某多多的页面,同款加绒外套的图片旁边,红色的 “已售 1.2 万件” 格外显眼。
“这外套要 129 元,网上同款才 99 元还包邮,人家还送运费险,不合适能退,”
妈妈把手机往爸爸眼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有点低,
“咱们再去前面看看,说不定有更便宜的。”
爸爸接过话时,还拉了拉妈妈的胳膊,眼神往门口瞟:
“行,快走,一会儿还要去接孩子。”
说完便转身出了店,两人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街对面的喧闹里。真正下单的每天只有四五人,转化率不足 15%,
账本上这行红色数字被林凡用铅笔圈了又圈,圈痕深得透到了下一页,他每次翻开账本,都觉得眼睛发涩,得揉好几下才能看清字。
市区百货大楼的专柜更像个脆弱的婴儿,紧挨着卖女鞋的专柜,女鞋专柜的香味飘过来,混着童装的棉料味,有点怪。
据商场运营部每月发布的客流数据,三楼日均客流仅 1200 人次,是一楼(3600 人次)的 1/3——
一楼聚集了化妆品、黄金珠宝等 “吸客” 业态,顾客大多捧着化妆品试用装、拎着珠宝店的纸袋,逛完一楼就乘扶梯下去了,很少有人往三楼走。
而林凡的童装专柜又在三楼东侧角落,离扶梯口有 50 多米,中间还隔了玩具店和家居用品店,很多顾客走到女鞋区,试完鞋就折返了,专柜前的人流量本就稀薄。
玻璃展柜上还留着去年 10 月开业时贴的 “新店特惠” 贴纸,橙红色的 “新” 字左边竖画被蹭掉了,变成了 “斤店特惠”,
边角被顾客的手蹭得模糊,连 “特惠” 两个字都缺了笔画,像蒙了一层洗不掉的灰。
半个月来,专柜日均营业额刚够覆盖 8000 元的月租 —— 按 30 天算,每天得卖够 270 元才持平,实际每天也就 280 元左右,连雇兼职店员小雅的 180 元日薪都得从县城店贴补。
要知道,县城店 80 平米月租才 2000 元,市区专柜 20 平米的租金竟是县城的 4 倍,这数字像块浸了水的海绵,压得他连呼吸都觉得沉。
小雅是隔壁职校幼儿教育专业的学生,扎着低马尾,刘海用发卡别在耳后。她周末来兼职赚学费,每天站 8 小时,黑色的帆布鞋鞋底磨得薄了,脚底板都磨出了茧子,
午休时只能靠在专柜后面的墙上,轻轻揉着脚踝。她午饭只敢啃从家里带的全麦面包,面包上撒着层白芝麻,中间夹着一片洗得干干净净的生菜,用粉色的保温袋装着 ——
保温袋上印着只小熊,是她妈妈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到中午面包还是温的。
她还特意躲在专柜后面的储物间吃,储物间小得只能放下一个纸箱和一把折叠椅,她小口咬着面包,怕面包渣掉在地上,影响店铺形象。
有次林凡去市区补货,路过便利店买了个猪肉白菜馅的热包子,还特意用塑料袋裹了两层,偷偷塞给小雅:
“别总吃面包,垫垫肚子,这包子还热着。”
小雅捏着温热的包子,指尖有点抖,热气透过塑料袋传到手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掉在包子皮上,她赶紧用手背擦掉,声音带着哭腔:
“林哥,我之前发过传单,风吹日晒的,以为专柜能稳定点,要是实在赚不到钱,我就去餐馆端盘子了,至少管两顿饭。”
林凡看着女孩冻得发红的指尖 —— 指甲盖边缘还有点脱皮,只能红着眼眶说
“再等等,会好的”,
可转身走向扶梯时,他自己的眼眶也热了 —— 他知道,这话更像在安慰自己,连他都不知道 “好起来” 要等到什么时候。
隔壁的母婴店更狠,上周突然搞起 “买满 200 送儿童保温杯 + 免费测微量元素” 的活动。
那保温杯是某知名母婴品牌的,蓝色的杯身印着绿色的卡通恐龙,透明的吸管上还套着个小恐龙挂件,官网售价 39 元,握在手里刚好贴合孩子的小手。
母婴店还租了台便携式微量元素检测仪,银灰色的机身,屏幕亮着绿光,每天早上 9 点就搬到门
第五十四章:事业困境-->>(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