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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的生活像一辆在锈迹斑斑的双轨上疾驰的旧列车,车轮碾过轨道时发出 “哐当哐当” 的闷响,每一寸钢轨都沾着事业灼烧后的焦土,还缠着亲情扯不断的牵挂 ——
那牵挂细得像风筝线,稍不留意就可能被生活的狂风扯断。
据县商务局 2024 年一季度零售行业报告显示,县城服装零售业存活率仅 62%,较 2023 年同期下降 9 个百分点。
其中童装品类因季节更迭快、库存周转周期比成人装短 40%(中国连锁经营协会数据),再叠加家长受消费降级影响更倾向 “按需购买”,平均利润率较去年同期骤降 18%,
不少门店玻璃门上的 “转让” 告示纸都被春风吹得卷了边,胶水印在门框上积了层灰。在这样的行业寒冬里,林凡的童装生意更显举步维艰 ——
县城老街上那家 80 平米的店铺,是他五年前东拼西凑 15 万元开的,如今玻璃门上贴着张褪成米白色的 “换季特惠” 海报,原本鲜黄的字体晕成了淡痕,
边角被春风卷成硬邦邦的筒状,卡着几粒沙尘,露出里面黄白色的胶痕,像块没揭干净的创可贴;
隔壁杂货店 “清仓甩卖” 的红色横幅倒鲜亮,风吹得横幅边角 “哗啦啦” 响,和这边的颓败相映成趣。墙面还贴着去年女儿笑笑亲手选的佩奇卡通贴纸,佩奇的粉色鼻子被蹭掉了一块,
右上角卷翘的边儿里积了灰,刚好能看见墙皮因常年潮湿而泛绿的霉点 —— 指甲盖大小,边缘还晕着浅黄,像块难掩的伤疤,就像他此刻的生意一样,连窘迫都藏不住。
刚熬过连日均营业额不足 300 元的淡季,那段日子里,林凡每天早上七点半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收银机旁的旧手机,点开记账 APP 翻前一天的记录。
初春的店铺没开暖气,手机屏幕凉得硌手,他指尖的老茧蹭过灰色的数字 ——289 元,比 300 还少 11 元,指腹忍不住发颤,盯着那串数字愣神好久,
直到街上早点摊的油条香飘进来,才回过神叹口气。
最冷的那周,有天全天只卖出一件 29 元的灰色打底裤 —— 那是去年的库存款,裤脚的螺纹松得能塞进两根手指,弹性早没了大半。
来买的是住在隔壁巷的张阿姨,裹着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棉袄,从布包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裹着三枚 1 元硬币和两张 10 元纸币,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
“朵朵去年穿你这买的粉色连衣裙,合身得很,” 张阿姨把钱递过来时,指关节因为用力捏着硬币而泛白,
“这裤子她穿旧的也不嫌弃,你这店撑着不容易,帮你周转周转。”
林凡攥着那张软塌塌的 20 元纸币和 9 枚冰凉的硬币,手心很快浸出了汗,把纸币洇出浅痕 ——
他知道张阿姨退休金每月才 2800 元,上次在菜市场买白菜,还跟摊主砍了五分钟价,这份心意比钱还沉,压得他喉咙发紧。
好不容易盼来的春季新款,却成了新的愁绪。
50 件带小熊刺绣的浅灰色加绒外套堆在仓库角落,挤在几个印着 “冬季棉袄” 的纸箱中间。
这批货是他 2 月初从城郊一家小服装厂订的,每件拿货价 65 元,50 件花了 3250 元,占了他当时进货资金的四分之一。
外套左胸口绣着的浅棕色小熊,耳朵上松了两根线头,风从仓库裂了道缝的玻璃窗钻进来,带着沙尘,线头就轻轻晃,蹭到旁边的纸箱发出 “沙沙” 声,像在尖着嗓子嘲笑他的疏忽。
这批货本该是 3-4 岁孩子穿的 100 码,林凡 2 月 15 日跟工厂对接时,特意连续发了 3 次尺寸参数表,还打了两通电话确认,工厂客服在电话里拍着胸脯说 “已确认,
按此生产,保证没问题”,声音大得能听见电流杂音。
结果 3 月初收到货拆开一看,全做成了 80 码,实际只够 2 岁幼儿穿,袖口还短了 3 厘米。
他急得找了邻居家 2 岁的豆豆来试穿,孩子套上外套举胳膊时,袖口直接缩到了手腕上面一厘米,嫩红色的手腕冻得发僵,还起了两个小疹子。
豆豆皱着眉往回缩手,奶声奶气地喊 “冷,扎”,林凡赶紧把外套脱下来,指尖摸过孩子的手腕,凉得像冰,心里也跟着沉了下去。
每天进店的 30 多个顾客里,十有八九是捏着衣角比对孩子身高的妈妈。有位穿米色风衣的女士,怀里抱着 2 岁半的儿子,孩子裹着件鹅黄色的小棉袄,手里攥着个塑料小汽车。
女士蹲在货架前,手指反复摩挲外套的面料 —— 那是林凡特意选的新疆长绒棉,摸起来像揉着晒干的云朵,比普通棉料每件成本高 12 元。
她的指甲修剪得整齐,涂了层淡粉色指甲油,摩挲时会轻轻捏一下面料,确认厚度。
“宝宝试试好不好?”
她把外套往孩子身上套,孩子的胳膊刚塞进袖子就皱起眉头,小嘴撅得老高:
“紧,不舒服!”
女士赶紧把外套拉下来,指尖从孩子的肩膀量到
第五十四章:事业困境-->>(第1/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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