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暗的山林中射出,精准地划破夜幕,狠狠扎进堆积在溪边的辎重大车!这些大车装载着清军最后的粮食、火药和医疗物资,是他们重整旗鼓的希望。
“轰!” “噼啪!” 干燥的粮草、油脂瞬间被点燃,冲天的烈焰猛地腾起,将昏暗的河谷映照得如同白昼!橘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一切,吞噬着清军赖以生存的物资,也吞噬着他们最后的希望!车厢被烧毁,木材爆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火药桶被火焰引燃,发出阵阵小规模的爆炸,碎石和木屑飞溅,砸伤了不少试图救火的士兵。
士兵们惊慌失措地扑打着火苗,哭喊着抢救物资,却只是徒劳。火光照耀着一张张绝望扭曲的脸庞,有的人甚至跪在地上,看着燃烧的辎重车,发出无助的哀嚎。这场大火,彻底断绝了他们喘息休整、恢复元气的可能,也让他们心中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黑夜,是川东军最好的面具,也是清军最深的梦魇。曾英深知,清军溃兵此刻最渴望的就是休息,只要让他们得到喘息,就有可能重新组织起来。因此,他下令部队化整为零,组成数十支小股突击队,在黑夜中不断袭扰清军,让他们永无宁日。
任何一处试图停留过夜、燃起篝火的清军营地,都成了指引死亡的灯塔。往往在士兵们因极度疲惫而陷入昏沉之际,密林深处、山崖之上,骤然亮起致命的铳口焰!排铳的轰鸣撕裂寂静的夜空,铅弹呼啸着钻入帐篷、射穿躯体,带走一条条生命。
燃烧的箭矢再次落下,点燃营帐,制造更大的混乱。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在黑暗中盲目地奔跑、哭喊,有的甚至在混乱中被自己人误伤。建制?早已荡然无存!恐惧如同瘟疫般在清军溃兵中蔓延,每个人都活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中,生怕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
掉队落单的伤兵,在黑暗中被川东军士兵悄无声息地抹杀;宝贵的战马成为争抢的目标,士兵们为了争夺一匹能让自己跑得更快的马,甚至拔刀相向,自相践踏致死者远多于被追兵所杀者。曾经令行禁止、骄狂不可一世的八旗劲旅,在这无休止的死亡追逐中,彻底沦为一群被恐惧驱使、只知亡命奔逃的惊弓之鸟、乌合之众!他们如同丧家之犬,在黑暗的群山间漫无目的地奔跑,不知道哪里是尽头,也不知道死亡何时会降临。
就在曾英部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咬住清军溃兵主力,将其撕扯得支离破碎之时,另一支肩负着更致命使命的队伍,正在与时间进行着无声的死亡竞速。
“断刃营” 营正秦翼明,这个如同铁块铸就的汉子,身上还带着磐石血战留下的数处未愈伤口 —— 左臂被刀砍伤,包扎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胸口有一道箭伤,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此刻顾不上疼痛,正率领着锐士营仅存的一百五十名百战老兵,以及叶梦珠精心挑选、意志如钢的八十名精锐工兵,在陡峭的山道上强行军!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 清军溃兵北归的命脉,横跨万丈深渊的铁索桥!这座桥由十条碗口粗的铁链悬吊,上面铺着厚重的木板,是连接山谷两侧的唯一通道,也是清军溃兵逃离的唯一希望。
“快!再快一点!” 秦翼明嘶哑地喊道,声音因长时间的奔跑而变得沙哑。汗水浸透了他们残破的衣甲,沉重的呼吸在胸腔里拉风箱般作响,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 “沙沙” 的声响。有的士兵体力不支,脚步踉跄,却咬牙坚持着,不敢停下片刻 —— 他们知道,每多耽误一秒,清军溃兵就多一分逃出生天的可能,而他们的任务就多一分失败的风险。每个人的眼神都燃烧着决绝的火焰,林帅的军令如同铁律,刻在他们的心中:抢在清军主力通过之前控制桥头!若不能,则不惜一切代价,毁桥!
当秦翼明部终于拖着几乎散架的身躯,冲出最后一片密林,扑到峡谷边缘时,眼前的情景让所有人心头一沉!黑压压的清军溃兵前锋,如同决堤的蚁群,已经涌上了铁索桥!桥身在无数脚步的踩踏下剧烈晃荡,发出 “嘎吱嘎吱” 的、令人牙酸的**,仿佛随时都会断裂。溃兵们推搡着、哭喊着,有的甚至从桥上掉落,坠入下方的深渊,却丝毫没有减缓其他人的脚步 —— 他们只想尽快逃到对岸,远离身后如同噩梦般的追兵。
“没时间了!跟老子杀过去!夺桥!” 秦翼明目眦欲裂,血灌瞳仁,猛地拔出腰间那把早已卷刃的腰刀,刀身上还残留着清军的血迹。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第一个冲了上去,脚步踩在桥面的木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身后的锐士营老兵和工兵们发出震天的怒吼,紧随其后,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混乱的溃兵群中!狭小的桥头瞬间化作沸腾的血肉熔炉!刀光闪烁,带起一蓬蓬滚烫的血雨;怒吼与惨叫交织,震耳欲聋!
锐士营的老兵们爆发出最后的悍勇,他们三人一组,背靠背死战,刀盾配合默契 —— 盾牌手用厚重的盾牌挡住清军的攻击,刀手则趁机挥刀砍杀,每一刀都能带走一条生命。一名老兵的盾牌被清军的长矛刺穿,他毫不犹豫地
死亡追逐与铁索断魂-->>(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