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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裹挟着磐石新垒尚未散尽的硝烟与浓重的血腥气,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刮过西南连绵起伏的层峦叠嶂。枯黄的树叶被风卷起,在空中打着旋儿,如同飘零的亡魂;山间的溪流泛着浑浊的血色,那是战场流淌的鲜血汇聚而成,散发着刺鼻的铁锈味。林宇那一声 “追击!衔尾追杀!穷追猛打!” 的军令,如同淬火的利刃劈开凝固的空气,带着金铁交鸣般的杀伐之音,狠狠凿进每一个川东军将士的耳中!
磐石新垒的血战硝烟未冷,地面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复仇的烈焰已在将士们心中被彻底点燃!而对面的清军,镶黄旗的骄傲早已随着主帅多铎的陨灭与帅旗的倾覆而碎落尘埃,彻底沦为一条庞大却失去了头颅的盲蛇,在群山间惊恐地扭动、溃逃。他们丢盔弃甲,有的士兵甚至连鞋子都跑丢了,光着脚在布满碎石的山道上狂奔,脚底被划出一道道血口子,却只顾着逃命,连疼痛都顾不上了。
曾英猛地一挥手,手臂上的伤口因用力而裂开,鲜血渗过包扎的布条,染红了衣袖。他身后数千川东健儿齐声低吼,那声音如同蓄势已久的狼群发出了狩猎的嗥叫,充满了嗜血的渴望与复仇的决绝!
“辎重!全丢了!” 曾英的声音嘶哑却有力,“帐篷、锅灶、多余的甲胄,什么都不要带!只留三日口粮,只携压满弹药的火铳与锋利的腰刀!”
士兵们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 —— 沉重的铁甲被脱下,堆放在路边,只留轻便的皮甲或粗布短打;帐篷被随意丢弃,锅碗瓢盆滚落在山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甚至连水壶都只留下半壶水,只为减轻负重,换取极致的速度。这支建制相对完整、火器犹存的精锐,在林宇的意志下,瞬间完成了从铁壁防御到嗜血追击的蜕变,化作一股裹挟着死亡气息的灰色狂飙,沿着清军溃逃的路线,狠狠扑向那漫山遍野、仓皇北顾的清军溃潮!
崎岖的山道成为了死亡追逐的修罗场。清军溃兵如同没头的苍蝇,在山道上四散奔逃,有的慌不择路,摔下陡峭的山崖,发出凄厉的惨叫;有的则因为体力不支,倒在路边,被身后追击的川东军士兵一刀枭首。川东军将士们如同猎豹般灵活,在山道上奔跑跳跃,火铳的枪管随时对准前方的溃兵,只要有机会,便会扣下扳机,射出致命的铅弹。
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山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股约三百人的清军溃兵,在一名镶黄旗佐领的喝令下,勉强在某个狭窄的山坳口聚拢。这些士兵个个面带疲惫,有的靠在石壁上喘息,有的则低头擦拭着断裂的兵器,试图建立临时防线,抵御追兵。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 佐领挥舞着腰间的弯刀,声音嘶哑地吼道,“只要咱们守住这里,等后续的主力赶来,就能反杀回去!谁要是敢逃,老子先砍了他!”
然而,他的呼喝声还在山坳间回荡,侧翼茂密的、仿佛亘古寂静的原始密林中,猛地爆发出连绵不绝的、令人心胆俱裂的轰鸣!
“砰砰砰砰砰 ——!!!”
五支川东军火铳队组成的伏击小组,同时扣下扳机,致命的排铳齐射瞬间撕裂了空气!灼热的铅弹如同暴风骤雨,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地射向清军溃兵脆弱的队列!血雾蓬起,惨叫声被铳声淹没!前排的清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身体瞬间被铅弹洞穿,成片栽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的碎石;后阵的士兵见状,瞬间大乱,有的试图逃跑,有的则想举起武器反抗,却早已没了章法。
那名佐领刚拔出腰刀,想要组织抵抗,一颗铅弹便精准地掀开了他的天灵盖,红白之物溅了旁边亲兵一脸!亲兵吓得魂飞魄散,扔掉手中的长矛,转身就跑,瞬间带动了更多人的恐慌。混乱中,有几名清军士兵试图朝密林方向放箭,但川东军伏击小组早已借着硝烟与林地的掩护,如同鬼魅般消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更加深重的恐惧。
侥幸活命的清兵肝胆俱裂,丢下一切武器和物资,再次亡命奔逃,刚刚聚拢的建制瞬间土崩瓦解。山坳口只剩下数十具尸体,以及散落的兵器、盔甲,在风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在群山之后,黑暗开始笼罩大地。一支规模更大的清军溃兵残部 —— 约五百人,在一条溪流旁停下。士兵们饥肠辘辘,疲惫欲死,有的直接瘫坐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有的则扑到溪流边,大口大口地喝着水,试图缓解口渴与疲惫。
几处微弱的篝火被点燃,火光摇曳,照亮了士兵们憔悴的脸庞。炊烟刚刚升起,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有人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啃咬着坚硬的面饼,脸上露出一丝短暂的放松。哨兵强打精神,握着长矛,警惕地注视着黑暗的山林,却不知死亡早已悄然降临。
突然,“咻咻” 几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那是箭矢穿透空气的声音,细微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几名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喉咙便已被箭矢刺穿,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他们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尸体滚落到溪流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紧接着,数支燃烧的火箭如同地狱的火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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