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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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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初升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眼神闪烁了几下,才又问道:“那……姑娘想打听什么?”

    “把你知道的,关于罗生典当行的所有事,都说出来。”元照抬眼看向他,语气干脆直接。

    听到这话,魏初升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面露惊恐,连连摆手:“不行,这绝对不行!姑娘,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当真不说?”元照的目光冷了几分。

    “不能说!真的不能说!”魏初升吓得身子都开始发抖,双手紧紧抓着椅扶手。

    “既然你不说,那有些秘密,我可就不能替你保守了。”元照斜着眼看向魏初升,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这嫌恶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魏初升身上,让他浑身一震。

    她果然知道了!肯定是知道了!

    尽管内心慌乱得像揣了只兔子,他还是强装镇定,梗着脖子道:“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我并没有什么秘密!”

    “当真?”元照挑眉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你的上一任夫人,真的死了吗?”

    听到这话,魏初升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身子一软,差点没瘫软在椅子上。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强撑着说道:“自……自然是死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姑娘不妨去街坊邻里间打听打听。”

    只听元照语气悠悠地说道:“可谁也没真正见到过你上任妻子的尸体,不是吗?

    你对外宣称何晓莲病重,所以将其送回了老家养病,接着又宣布她在老家病故,直接葬在了老家祖坟。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魏初升“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反驳,胸口剧烈起伏着,“就是这样!我为何要骗人?”

    站在元照身边的阿青当即忍不住嚷嚷起来:“当然是因为你把何晓莲卖给了罗生典当行!你将与你患难与共、还帮你生儿育女的妻子卖了,害怕遭世人唾弃,所以才谎称她去世了!”

    “你胡说!”魏初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没有!晓莲是真的去世了,我怎么可能卖她!”

    元照嗤笑一声,眼神里的嘲讽更浓了:“骗别人久了,连自己也开始骗了?”

    其实百晓门并没有调查到魏初升到底向罗生典当行典当了什么,毕竟如果百晓门能轻易调查出来,现在魏初升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这对百晓门来说,并不难猜,只要调查清楚魏初升的活动轨迹,便能轻而易举地明白他是用什么换来了如今的财富。

    “我没骗人!我没骗人!晓莲是生病去世的!”魏初升抱着头,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说服别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阿青不屑地撇了撇嘴,低声骂道:“敢做不敢认,真是个窝囊废!”

    “你胡说!!”盛怒之下的魏初升像是失去了理智,当即就朝着阿青扑了过去。

    “别过来!”阿青一脸嫌恶地抬腿踹过去,正踹在魏初升的肚子上,将他狠狠踹倒在地。

    元照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魏初升,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冰冷:“其实想证明这件事的真假很简单,只要派人去你老家问问,当年你是否有将何晓莲送回去。”

    听到这话,魏初升脸上表情终于崩溃。

    元照继续说道:我想,你现在的夫人,还不知道你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吧?”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就在这时,乔夫人端着茶水出现在门口,看到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又疑惑地看向元照,“还有……我不知道什么?”

    说着,她就放下茶壶,快步想去扶魏初升起来。

    然而还不等她靠近,魏初升便突然抬起头,双目赤红地朝她怒吼:

    “滚出去!请让你进来的!滚!滚!!”

    乔夫人被自己夫君这狰狞的模样吓得浑身一抖,手中的茶壶茶杯“哐当”一声全都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滚烫的茶水也溅得到处都是。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会露出如此狰狞可怖的表情。

    这……也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吗?

    见乔夫人傻傻地站在原地,魏初升再次怒吼:“傻站着做什么?出去!给我滚出去!”

    乔夫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停留,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怎么?害怕妻子知道真相?”元照笑得眉眼弯弯,可那笑容落在魏初升的眼中,却像恶鬼一般可怕。“如果你不愿意老实交代,那么不光是你现在的妻子,你的街坊邻居、同窗好友,全都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你将身败名裂,恐怕比死还要难受。”

    魏初升被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嘴硬,连滚带爬地爬到元照身边,抱着她的腿苦苦求饶:“不要,求求你,不要说出去!”

    “那就告诉我罗生典当行的消息。”元照低头看着他,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不行,不行的,我说了就会死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魏初升面露极致的惊恐,连连摇头。

    元照语气冰冷如霜地说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老实交代……要么,我帮你老实交代。”

    元照口中的这两个“老实交代”,自然指的不是同一件事。

    元照垂眸静立,目光沉沉落在魏初升身上,眼波不起半点波澜,只以沉默静待他的答复。

    良久,魏初升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像是有千斤巨石压在心头,他缓缓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牙关却咬得死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终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好,我告诉姑娘。”

    元照闻言,唇边缓缓绽开一抹浅淡却分明的笑意,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了然的笃定:“很好,那就开始吧。”

    魏初升猛地垂下眼帘,视线死死钉在脚边的地面上,仿佛要在青砖上看出个洞来。

    恍惚间,两年前的景象如潮水般漫上心头——

    那时他刚从贡院灰头土脸地回来,又一次落榜的消息像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满心都是化不开的郁气。

    恰逢同窗遣人送来了帖子,邀他去酒楼饮酒解闷,可他伸手摸了摸袖袋,空空如也的触感刺得他指尖发麻,连一壶劣酒的钱都凑不齐,哪还有脸面赴约?

    他在屋里踱了几圈,心里揣着个念头,想找妻子要些银钱。

    可刚走到绣房门口,就见何晓莲正凑在灯下穿针,烛光映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那双往日清亮的眸子,如今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那是没日没夜刺绣熬出来的。

    他美貌的妻子何时竟变得如此憔悴?一时间他竟觉得有些陌生。

    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堵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再也说不出口。

    况且他再清楚不过,妻子素日里对他管得极严。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要去喝酒,定会放下绣绷,蹙着眉劝他:“不如把银钱省下来,多买些笔墨纸砚,也好安心备考。”

    可他心里的那点读书的念头,早就被一次次的落榜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说不出的厌烦与倦怠,只觉得这寒窗苦读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心烦意乱间,他索性推开院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想让这凉风吹散些心头的憋闷。

    行至街角那家“醉仙楼”外时,他无意间抬头,正望见二楼临窗的位置,几个同窗正围着桌子推杯换盏,高声谈笑,那笑声混着酒气飘下来,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这世道凭什么如此不公?有的人天生便锦衣玉食,金银珠宝享用不尽;而他,寒窗苦读多年,却连一顿酒都喝不起,活得这般窝囊!

    越想越是愤懑,胸口像是堵着团烈火,烧得他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他身旁掠过,快得几乎看不清身形。

    他只觉得手心一沉,似有什么东西被塞了进来。

    他下意识地抓住,低头展开手掌一看,竟是一封邀请函。其封面光滑,边缘烫着暗金色的云纹,触手微凉,瞧着便十分华贵。

    上面的字迹张扬不羁,内容却简单得很:邀他今夜亥时往迎香楼一聚,言明能助他心想事成。

    起初,他只当是哪个无聊人的恶作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心想事成?

    简直可笑!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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