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百代之忠魂,顺身虽死,不可笑也!”
张辽越听神色就越发焦急,眼见高顺已拔剑出鞘,忙呼之。
“高兄,齐王信汝,以妻儿家小所托,汝今何忍负之?
齐王在北,生死难料,方今大业未成,汝就不愿寻觅踪迹,来日相助乎?”
不想高顺闻言,只仰天大笑。
“文远为人义气,有汝为汉王义子,齐王家小,顺无忧矣。
至于齐王?”
高顺的笑意越发苦涩,惨然而笑。
“吾欲助齐王,而齐王不要我啊!”
言罢,他横剑自刎,死尸倒地,周遭之人,无不悲之。
另一边,李均已尽收下邳所有忠义之士,除六百陷阵营外,另外啸聚之众,足有五六千人。
直至此刻,他才姗姗来迟,赶赴西城门驰援。
不想他这援军未至,前方已传高顺死讯,李均闻言痛心疾首,仰天而悲乎!
“将军!!!
均已在路上,顷刻便至,汝何不能坚持乎?
此罪在我,未能速援!
今当自裁,以随将军!”
众将亦悲戚莫名,但见李均神伤难抑,拔剑欲自裁,忙上前抢下宝剑,劝之。
“袁军狡诈,攻势猛烈,高将军抵挡不住,英荣就义,何罪将军?”
“是啊,高将军若在,定也不会怪罪将军,更不愿见将军自裁,使亲者痛,仇者快。”
“方今当务之急,乃为高将军报仇,将军重责在身,岂可轻死而负众望?”
李均闻言,似乎被众人劝下,拭泪颔首曰:
“诸位所言甚是,今当以报仇为要。
只眼下高将军已死,西门已失,汉军大举入城,吾等区区五、六千人,奈之若何?
何言报仇,徒等死耳。”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愈悲,默然无言,唯陷阵营中有义士言。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今为高将军复仇,唯战死耳,又何惧哉?”
然而除了陷阵营外,其余被李均收拢来的兵马,却对此响应者了了,更有人斥之。
“逞匹夫之勇,徒一死耳,于齐国何益?于高将军何益?”
那陷阵营之人冷声回怼之,“今陷之死地,若不战死,汝欲降耶?”
其余人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
这些人都是李均收拢的忠义之士,要让他们出言降袁,难以从心,可要说在这里死战等死,大家也不愿意。
就这样陷入僵持,众皆束手无策之时,李均叹了口气。
“诸君,可知越王勾践?
今敌强我弱,大势已去,唯有忍辱负重,效越王勾践故事,卧薪尝胆,营图反正。
今身暂且栖袁营,来日登位报恩仇!
我欲只身入袁营诈降,若然功成,与诸君静待将来。
我若身死,汝等各安天命。”
众将闻听此言,更觉悲从中来,偏偏又想不出其余更好的解决办法,也无理由出言劝阻。
万语千言,化作众将朝他躬身一礼。
“吾等恭送将军!”
下邳,议事大殿。
汉王高居上首,文武分左右而立,张辽拜于堂下,回禀之。
“高顺忠义为先,不肯屈从,已自刎而死。
儿臣无能,未能拦阻。”
“哦~”
汉王只冷冷望他一眼,问了句。
“是不能,还是不愿?”
张辽深深低着头,不敢仰视。
“儿臣不敢。”
自家这位义父的手段,何等让人不寒而栗,入汉营已有一段时日的张辽,又岂能不知?
但他与高顺相交多年,又岂忍昔日好友违背本心,生死不由人?
若是高顺自愿答应条件,来汉营同殿为臣,张辽当然乐见其成。
可若是高顺不愿,与其被强抓了来受制于人,那张辽更愿意全好友忠义,给他留一份体面。
见张辽低头认错,袁术也没太为难他,自己能强要高顺投降,却不能强要他效力。
偏偏高顺和夏侯惇还不一样,强收夏侯惇是因为能用他来对付曹操。
可吕布又不吃这套,哪怕听闻高顺降袁,他也只会理正词严骂一句:
【布果然没看错此贼,一日不防备,果遭其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