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混合盐巴、肉干末,压实成块。
这种干粮不易腐坏,携带方便,一块可抵一日之食。
“每人携带二十日份干粮,务必小心保管。”
姜维在检查粮草时再三嘱咐。
武器方面,也做了特殊准备。
长兵器多数留下,代之以短刀、弩箭等便于山地作战的装备。
工兵则准备了大量的绳索、钩爪等攀援工具。
这日,魏延来找姜维,脸色不豫:
“伯约,为何不让某参与此战?”
“……这,这是丞相吩咐的。”
计划毕竟是魏延提出的,但执行人诸葛亮却交给了姜维。
姜维对此还是有歉疚的。
魏延面色不豫,大声说道:
“计划是某提出来的,丞相却不愿委我以重任。”
“何以如此厚此薄彼耶?”
姜维只得请魏延入帐,耐心解释说:
“文长勇冠三军,本是最佳人选。”
“然丞相考虑到偷渡阴平需要极强的凝聚力,文长性子刚直,恐与将士们相处不谐。”
魏延怒道:
“某待士卒如手足,何来不谐之说?”
“若论资历老,某早在荆州之时便追随陛下。”
“汝乃后进小生,依靠着李相爷的科举改革才得以崭露头角。”
“如若不然,汝不过天水一牧马少年耳。”
虽然常说东汉的士人鄙视圈非常严重,但军功阶级也同样如此。
士人鄙视圈主要是地域起事
比如河北士人看不起河南士人,河南士人看不起江淮士人。
而军功阶层的鄙视圈,主要有两个鄙视点。
一点是背景。
军功阶层其实非常看重出身背景。
比如马超,他祖上就是伏波将军马援。
因为这一点,即便是关羽都对马超比较敬重。
还专门提到说马超是“屡世公侯”,即在关羽看来,屡世公侯也能算作他个人一个优点。
这主要因为当时比较在乎“光宗耀祖”,祖上阔过也是优点。
另一点则是资历。
资历老的人,往往看不起新人。
所以新人加入,需要尊重老前辈,这是潜规则。
魏延资历毫无疑问是比姜维要老的,轻视姜维也很正常
姜维慨叹道:
“文长善待士卒不假,然与同僚多有不睦。”
“阴平道上,生死与共,更需要上下同心啊。”
魏延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
“某知道了。”
说罢,怏怏不乐地拱手离去。
姜维望着魏延的背影,心中颇感愧疚。
他知道魏延渴望立此奇功,但为了大局,不得不如此。
训练进入最后阶段时,姜维决定进行一次实战演练。
他挑选了五百精兵,由刘永率领,进行为期三日的山地行军演练。
第一日,刘永就遇到了难题——
一名士兵在攀岩时受伤,需要抬送。
山路险峻,担架难以通行。
“用绳索制作担架,四人轮流抬送!”
刘永果断下令。
这个决定虽然拖慢了行军速度,但却赢得了将士们的尊敬。
第三日,部队按时返回大营。
诸葛亮亲自迎接,对刘永赞赏有加:
“殿下能体恤士卒,实乃难得。”
正式出发前夜,姜维在校场举行誓师大会。
“弟兄们!”
姜维站在点将台上,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明日我们就要踏上征途!阴平道上,九死一生!”
“但我们若是成功,就能直取成都,立不世之功!”
“吾今乘虚去取成都,与汝等立功名于不朽,汝等肯从乎?”
台下三万将士齐声回应,声震云霄:
“愿遵军令!万死不辞!”
誓师结束后,姜维回到营帐,发现诸葛亮已在帐中等候。
“伯约,这个你带上。”
诸葛亮递过一个锦囊,“遇到危难时打开。”
姜维郑重接过:“丞相……”
诸葛亮拍拍他的肩膀:
“记住,活着回来。”
“功业可以再立,性命只有一条。”
次日拂晓,部队悄然出发。
诸葛亮率众将在营门外相送。
“保重!”
“旗开得胜!”
姜维在马上拱手告别,转身率部踏上征途。
仲秋的霜风卷过陇西群山,阴平道上的落叶松发出呜咽般的涛声。
三万汉军像一队迁徙的蚂蚁,在层峦迭嶂间缓缓蠕动。
姜伯约勒马崖前,玄甲上凝结着薄霜。
望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峡谷,那双总是灼灼如星的眼眸里,也掠过一丝凝重。
“殿下请看。”
他执鞭指向云雾缭绕的远方,“此去七百里绝域,正是去往摩天岭的道路。”
都说偷渡阴平难,其实难点就在于地处四川盆地西北边缘的青川摩天岭。
它东接米仓山,米仓山东接大巴山,把蜀地裹得严严实实的。
刘永驱马上前,锦袍下摆已被荆棘划开数道裂口。
这位年方二十多少的皇子望着险峻群山,不自觉地攥紧缰绳:
“七百里……伯约,我等当真要走这绝径?”
刘永想过偷渡阴平一事会非常艰险,但没有想过会这么艰险。
光是望一眼崇山峻岭,刘永双腿便不自觉地打颤。
那是刻字骨子里,对自然的敬畏。
姜维解下腰间皮囊仰饮一口,清冽泉水顺着下颌流进铁甲:
“……正是。”
“祁山正道有邓艾重兵,那也是曹魏的主力所在,唯有阴平可出奇制胜。”
他转头凝视刘永,“殿下既请缨同行,当知此战关乎大汉气运。”
刘永望着身后蜿蜒的队伍,那些扛着栈木的士卒在寒风中呵出白气。
铁靴踏碎山石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想起早在封王之离京时,太子在朝堂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以及刘理在送行宴上那句“二哥好生珍重”。
庶出的皇子,总要靠军功才能挣得立足之地。
刘永如是想道。
“传令!”
姜维清越的声音打破沉思,“前军分三千人扎营,多备滚木礌石。”
这样的分兵已是第三回。
每行百余里便留驻一军,像播种般在险要处布下据点。
当最后三千精锐抵达摩天岭时,
刘永回首来路,只见云雾封锁千山,再也望不见归途。
十月的阴平道已飘起细雪。
先锋廖化带着獠人向导勘测路线,回来时眉睫都结着冰凌:
“将军,前面栈道尽毁,须得现凿石阶。”
姜维二话不说,解下大氅系在马鞍上,亲自提起铁钎走向崖壁。
铁器撞击岩石的铿锵声在谷中回荡,碎石簌簌落下百丈深渊。
刘永怔怔望着那个在绝壁上腾挪的挺拔身影,忽然觉得脸上发烫。
“殿下。”
长史麋威递来水囊,低声道:
“将军每日只睡两个时辰,总是第一个探路,最后一个用膳。”
“如此下去,也不知咱们能不能撑到跨越摩天岭。”
刘永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他看见士兵们跟着姜维系紧绳索,像一串蛛珠悬在峭壁间。
尽管众人都进行了为奇半月的攀岩训练,但那毕竟是属于“临时抱佛脚”。
只能说练了是九死一生,不练是十死无生。
铁钎与岩石碰撞的火星,在暮色中明明灭灭。
当月光铺满峡谷时,三丈新凿的石阶终于蜿蜒而上。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二十余日。
军粮开始定量分配,干硬的糗粮要用溪水泡许久才能下咽。
这夜宿营时,刘永看着掌心磨破的水泡,终于按捺不住。
“伯约!”
他闯进中军帐,见姜维正就着松明修补靴底。
“还剩多少粮草?”
年轻的将军抬头,火光在棱角分明的脸上跳跃:
“尚支十日。”
“十日?”
刘永声音发颤,“前有摩天岭,后无援军,莫非真要裹毡而下天涯乎?”
姜维放下针线,眸中映着跳动的火焰。
“
第434章 姜伯约偷渡阴平-->>(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