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爷俩说的高兴的。”
众人忙摆好饭菜,林强阻止了要去买酒的赵兴东,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给赵兴东倒了半杯,自己则斟满,说道:“兴东你还是学生,就少喝点,今天只有半杯。”
林家四人与赵兴东围着圆桌坐好,也没那么多规矩,分别吃喝起来。赵兴东说了些恭喜乔迁的话,也敬了林强几杯,倒也让气氛十分活跃。林强高兴,在连喝了几杯后,放下酒杯问道:“兴东,刚才你要说啥事情来着,现在说说。”
于是赵兴东就把想做油生意的想法提了出来,林梅听了,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好哎!那我没事就帮兴东哥卖油去。”
李素英瞪了女儿一眼,皱着眉头说道:“兴东,你还是学生,做哪门子生意啊!再说,虽说现在政策放宽了点,可这做生意,还是和投机倒把差不多。你年纪轻轻,可不敢胡来!”
赵兴东赶紧解释,“姨,这考学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俺哪有那把握,所以想为高中毕业后打算打算。俺是农村户口,想招工,也不可能,也只有做点小买卖。至于政策方面,刚才请教了林叔,问题不大。您就放心吧。”
李素英听了解释,一琢磨也对,心想:兴东是个好娃,但考不上学,也只有回村里种地了,怪可惜的。正惋惜之际,突然想起还有参军一条路,忙道:“考不上学,那有高中文凭,当兵也行啊!”
赵兴东早就打听清楚过当兵的事,听了李素英的话,回答道:“姨,当兵的竞争,不比考大学小,而且当兵政审太严格,俺爹虽说平了反,但俺想要通过政审,可能性几乎没有。再说俺就算能当兵,也是农村兵,不像城市兵,三年复员回来能安排工作,俺复员回来还是回村里种地。除非当兵的时候,在部队提干,才能正式成为公家人。可俺爹是自杀死的,政审是无论如何过不了关的。”
李素英听了赵兴东这话,又看了丈夫一眼,见丈夫在点头,知道他说的不假,叹了一口气,道:“哎……,啥都不容易啊!”
林强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对赵兴东说道:“哎……,这也都怪我,去年你爸平反的时候,我要是坚持叫你接班,你现在说不定也是国家正式学徒工了。可这今年接班就难办多了,省里下了文件,除非贡献巨大的职工的子女,其他的一律不准接班。这下把你耽误了。”
赵兴东倒是头一回听到这个省里关于接班的文件,心里不觉遗憾,不过随即释然,反而劝起林强道:“叔,这咋能怪你呢?去年可是我自己要死要活要念书的;再说,就算俺去年想接班,那也不一定就能办成啊。俺现在领着国家补贴,上着学,这都是原来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您可别怪自己了。”
林强听赵兴东这话里没有任何抱怨的意思,也觉得欣慰,心想这孩子厚道,有机会一定多帮帮。李素英想的不一样,自己女儿就比赵兴东小一岁(实际小两岁,赵兴东改过年龄),可啥事情不都靠自己两口子操持。而赵兴东现在已经为明年毕业后打算了,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想到这,李素英说:“兴东,你现在就能为以后的出路考虑,算是个大人了,干啥事情姨也放心,这卖油也没啥不好,不偷不抢靠劳动吃饭,光荣着呢!只是这学你还上不上了?你学习可不错,不上学真可惜了。”
赵兴东听了笑着答道:“姨,谁说俺不上学了。我卖油是想和别人合伙,这不是有我爹那点抚恤金做本钱嘛,最多我也就是星期天帮帮忙,平时还要读书。就算将来考不上学,俺也要拿到高中文凭。”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你卖油耽误学习呢。那你这生意有啥困难说出来,我和你叔也帮你参详参详。”
“呵呵,刚才俺叔已经帮俺打消了政策上的困惑,不过现在还有个疑惑,想问问姨和叔的意见。这平时卖油俺也不在现场,万一俺的合伙人坑俺咋办?”赵兴东问道。
李素英听了这话,觉得奇怪,问道:“你自己选的合伙人,那还不是知根知底的,咋还不放心?”
赵兴东答道:“也不是很熟,是意外碰上的,一说这事都觉得能干,就想着一起合伙干,可俺回去一想,自己平时要上学,照顾不上生意,这要真出了问题咋办?”
“你们这些年轻人呐,真是够毛躁的,这做生意自古来都讲究知根知底,你和个生人合哪门子伙!要跟生人合伙,除非是生意太大,一个人做不了,那也要一个管钱,一个管账,彼此提防着,俗话说:生意场上无父子嘛。”李素英也不客气,训斥了赵兴东一番。
高老太太见闺女态度严厉,急忙劝道:“兴东还小,哪知道做生意的弯弯绕绕,你慢慢说,别吓着娃。”
李素英听了母亲的话,也觉得有些过分,歉意的对赵兴东笑了下,又问道:“那这油生意,你们打算投多少本钱?”
赵兴东急忙答道:“二、三百块钱吧。”
“嗨!这么点生意,还找什么合伙人?不就是没人帮你卖油吗?兴东,这事简单,你回趟村里,找个老实的亲戚,要不街坊也行,管吃管住再点工钱,叫她卖货不就行了吗。至于放货,到时候我搬家安顿好后,就把货搁我那儿,你的亲戚也住我那儿,就住跃进那间屋,反正他当兵也没人住。你看咋样,兴东?”
李素英的话,如拨云见日般照亮了赵兴东的心头,他一口喝干杯中那点残酒,兴奋的说道:“姨,还是你能行,俺想了整晚上,都没想明白,就怕跟人合伙弄不好,你这一句话,就把问题解决咧,真厉害!俺咋就没想到自己雇人卖货呢?咱自己当老板不就行了吗!”
这时,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李素英下午还要找人商量做家具,就招呼道:“老林,那你跟兴东再具体合计合计这做买卖的事,我还要去找木匠。”转身又对母亲说道:“娘,那你回屋躺躺,这都忙活一上午了。”又安排女儿去同学家温书……
不一会儿,这屋里只剩下林强与赵兴东两个,赵兴东比较兴奋,拿过酒瓶,给林强倒满,又给自己倒了半杯,举起酒杯冲林强说道:“叔,俺今天高兴,就再喝半杯,来,俺敬你。”说完抿了一大口。
林强看赵兴东这么兴奋,也没有挡他,也陪着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正色道:“兴东,你还年轻,有好些事情没经历过,不敢头脑一热就蛮干!”
赵兴东见林强突然间如此的严肃,也郑重起来,坐直身子,注视着林强,等待下一步的训斥。
林强很满意赵兴东的态度,继续说道:“你姨原来在供销社工作过,算是有些做生意的经验,以后有什么具体困难,找她商量。我呢不懂做生意,就从另外三点给你提提醒。”
“叔,您说。”
“第一,这油生意决不能做大。原因很简单,粮油一直是国家统购统销,法律上不允许私人参与。只要参与倒卖粮油,都是重罪。但法律也无碍乎人情,农民拿自己的余粮、油换点钱,补贴家用,政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现在要搞活经济,管的只能比过去更松了,但国家绝不会允许以倒卖粮油为职业的人存在,更不允许数量巨大的非法交易。所以,这油生意,你只能以非常小的规模去做,打些擦边球罢了。”
第五十四章 国家大势-->>(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