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球停留在紫球之前停留的位置。
段媗松了一口气,开始下一球。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段媗始终保持着一球的微妙优势。王茹倒也沉得住气,没有露出丝毫急态。段媗扫了她一眼,心中对她赞赏有加。斯诺克这种运动,考验的不仅是技术,更多的是心态。长期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下,却能保持冷静,可见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王茹俯下身子打球的时候,段媗冲柏雅迪使了个眼色。柏雅迪心领神会,默默从台球桌旁离开了。
桌上还有三颗球,轮到段媗的时候,她不小心一个手滑,没能保持住自己的优势。王茹即便再冷静,到这个时候唇角也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她抄起球杆,霸气的坐在球台上,三分钟,三球进洞。
一桌球打完,她绝地反击以两球的绝对优势胜了段媗。
庞婉兴趣缺缺的撇了撇嘴,对段媗不由得更为轻视了几分。在胜利的前夕没能稳定住心态,这个女人也不过如此。
“喏,愿赌服输,段小姐该不会耍赖吧?”
“耍赖自然不会,不过她胃不太好,我代她喝,应该没问题吧?”盛崇手里拿着那瓶威士忌,也没理会庞婉,只是遥遥看了王茹一眼。
王茹此刻倒是真的来了火气,想讥讽两句。可是她心里清楚,在这种场景下寡言酸语,不过是让自己陷入到更加狼狈的地步。
王茹一点头,盛崇直接拿开瓶器把酒瓶子给揭开来,接着一口气喝干了一瓶威士忌。段媗唇角挂着笑,看了柏雅迪一眼,柏雅迪冲她眨了眨眼,两个女人相视一笑。
而在她们背后,王茹低下头,遮挡自己脸上那阴沉的神色。赢了球又如何?她丢了人!
本来打完台球之后,众人又续了一摊,男男女女围坐成一团,在ktv里头转酒瓶玩真心话大冒险。这时候盛崇已经有点儿醉了。他在牌桌上赢了不少钱,在球场上却遭遇了滑铁卢。他球打得再好,也比不上在全国业余台球比赛中拿到了亚军的景烨,景烨今晚有意灌他,故意拿混酒灌他。盛崇不能混着喝,在自己这一桌喝了不少啤酒红酒,又十分大气的给段媗吹了一瓶威士忌。他酒量很不错,但是也有点儿头晕,在沙上躺了一会儿,接着又被人拉起来继续下一摊。
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呢,就是要相互之间熟悉,放得开才好玩。盛崇搂着段媗的腰,头靠在她肩膀上,看着酒瓶在桌上转来转去。等到盛崇都快要睡着的时候,酒瓶转到了稽飞羽的方向。游戏的柜子就是转酒瓶的人可以指定酒瓶朝向的那个人做一件事,如果不做便得罚酒一杯。稽飞羽大大方方的跟他带过来的那女孩子接了个吻,然后不怀好意的看了已经醉得晕晕乎乎的盛崇一眼。
紧接着,酒瓶就晃晃悠悠的转了几圈,然后精准的指向盛崇。
盛崇这时候微微闭着眼睛,已经快要睡着了,段媗看到酒瓶子,推了他一把,他才睁开眼睛。
“到我了?”盛崇有点儿醉,眯着眼睛:“谁转的啊?”
稽飞羽朝他招了招手:“老三,这边,你还看得清人么?这是几?”
“几你个头!”盛崇一巴掌将稽飞羽在他眼前晃的手给打开:“少废话,提要求吧。”
稽飞羽道:“我也不难为你,就湿吻一分钟好了。”
说完,他抬了抬下巴,点了他旁边的段媗。
自己的女朋友,湿吻一分钟而已,这样的事情盛崇自然不会拒绝,当下捏着段媗的下巴就凑了过去。盛崇醉得晕晕乎乎的,一亲密接触到怀中的美人,就颇有些刹不住车,一路深入,将段媗按在了柔润的沙上,竟然就这样压在了她身上,亲得不亦乐乎。
盛崇喝醉了,段媗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欲哭无泪了。耳边都是起哄叫好的声音,唇舌之间,都是醇香的酒气,盛崇的唇在她唇上研磨,甚至有一路往下的趋势。
盛崇这个时候脑子已经有点儿晕了,他知道场合不对,但是怀中是他爱到心尖子上的美人,身上有着熟悉的好闻的香气,他只感觉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一刹那见崩了个四分五裂。直到段媗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他才回过神来。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直勾勾的盯着段媗。
段媗将他推起来,脸上飘起两朵红霞,看的盛崇几乎要起反应了。好在他坐起身之后,总算是意识到场合不对劲。
他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看了稽飞羽一眼,然后下手不轻不重的将酒瓶子转到了封璞的方向。
封璞没带女朋友过来,正略微忐忑的看着盛崇,生怕这位爷喝醉了之后提出些什么丧心病狂的要求来。
盛崇喝醉了之后,明显是个级大杀器,他指了指稽飞羽,对封璞道:“你亲他一口,嘴对嘴,湿吻一分钟!”
满桌的人都被盛崇提出的要求给震住了,接下来掀起了硕大的起哄声,封璞倒不愿意认怂,仔细打量了稽飞羽一会儿,稽飞羽没说话,用眼神传递着‘你要是敢靠过来,小爷我打不死你’这个有些复杂的信息。
封璞看了他一会儿,决定还是认怂算了,于是自罚了一杯酒。
这个晚上,摊子一直续到凌晨一点才6续结束,段媗也算是在盛崇的朋友圈子中正式露了面。
凌晨一点半,段媗和稽飞羽一起把盛崇扶进车里。稽飞羽酒量好得不得了,加上寡言少语也没什么人灌他,竟然成为了桌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没喝醉的人之一。他将封璞和景烨送上车之后,又过来扛盛崇。为了防止酒驾事故,俱乐部有专门的司机开车送这些熟客回去。盛崇这时候已经彻底歇菜了,老老实实的躺在段媗大腿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偶尔叫一声头疼。
段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搬上楼,又给他脱了衣服鞋子,给他擦了一把脸,又去厨房里给他泡解酒茶,好不容易将盛崇给安顿好了,段媗才有时间打理自己。卸了妆,又敷了个救急面膜,她又洗了把脸才上床睡觉。
段媗差不多临晨三点才休息,结果还没睡几个小时,就感觉身上不太对劲。然而她实在是太困了,便没有睁开眼睛。事实告诉她,不睁开眼睛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因为等到她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早上六点,盛崇醒来了之后,先把昨晚憋出了火气给运动了出来,他这纯粹是本能性的动作,等到他意识到家里没保健用品的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了。盛崇在‘现在出门买套’和‘破罐子破摔中奖正好结婚’这两者之间权衡了一秒钟,就干净利落的压了下去。可见男人都是色字当头便不管不顾的生物,盛崇也不例外。
等到段媗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她身上黏黏糊糊的,腹中一阵空城计,只觉得又累又饿,简直跟死了一次一样。她费尽力气才把盛崇架在她身上的健壮大腿给掀开,天知道大长腿的男人看起来好看,动起来的时候也有劲儿,但是当他睡相不好的时候,便格外的折磨了。
段媗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盛崇就是头猪也被她给折腾起来了。他的声音带着睡醒是特有的沙哑:“唔,再睡一会儿。”
说完,在段媗胸前摸了几把,然后将她整个人裹巴裹巴搂紧怀里。
“我不睡了,我要起床吃东西,饿……”段媗欲哭无泪,盛崇已经飞快的又睡着了。
如果说段媗这边,是一片春光和熙,那我王茹这头就简直是要气炸肺了。她确实很喜欢盛崇,却也并非非他不可。她很清楚,对于这个男人,不过是年少时期的执念在作祟,有多么喜欢到真谈不上。
可是就在昨晚,她觉得自己简直丢够了脸。盛崇把那瓶威士忌一口吹的时候,旁边那些人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她身上。她王茹从来都是光鲜亮丽的,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别人同情的地步了呢?
王茹盯着乱糟糟的头,进浴室梳洗之后,便下楼吃午餐。餐桌上依旧只有她和母亲两个人,父亲不在,而她哥哥则忙于工作,更有自己的小家要顾及。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王夫人看着王茹,眉头微微皱着,并没有如同在外头那般,对她永远和颜悦色,而是直接责备道:“说了多少次,不要去夜店或者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你要有淑女的样子。”
王茹心烦意乱的点了点头,不经意间又想起了段媗那张妖娆的脸。
她从小按照母亲的标准在规定自己,从容、大度、温婉,她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圈中女子的标杆,可是追求她的男人却并不多。即便有,也不过是冲着她的家世,并非出自于本心。
盛崇对段媗的宠溺和爱护依旧历历在目,而记忆中,温婉大度的母亲和父亲之间,却似乎从来没有那般柔情蜜意的时刻。做一个贤内助,真的就是女人最好的选择吗?王茹低垂着眉眼,第一次对母亲的话产生了质疑。
不过,无论她是否怀疑母亲的做法,对她目前要做的事都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
让她丢了脸的人,终究要复出代价,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划过一丝冷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