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点点头,却没有答话,又过了一会儿,上前看了看他们的棋局,帮着胡恪之落了一子,说道:“梓潼有心了。”一语双关,不知道是说下棋的事情,还是在说侍寝的事情。“本想着过来陪陪你,早前答应了你说是带你去御花园中转一转,不过既然这里有了人了,朕等着晚些时候再来,且回去批批折子吧。”
凯风走后,卢歌才问道:“刚刚陛下的脸色似乎陡然起了变化,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原是我有孕,连记性都变差了,这个时候提起这个,惹着她了。”
谷悦也明白凤后指的是什么,又看了看卢歌费解的表情,“凤后也不必自责,横竖陛下是不会怪您的,今儿个是四月二十八,明儿个就是尊亲王跟王君的忌日了,陛下过些时候再找人侍寝也是好的。”
卢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陛下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啊!
胡恪之见着气氛有些尴尬,说道:“刚刚不见你跟陛下说起你宫中的人,他们可还乖巧吗?我瞧着那个楚流封的样子,总不是那么妥帖的,选秀的时候,他都是没怎么打扮的,太后看着都说了一个‘媚’字,如今进了宫,倒是涂脂抹粉的,越发显得妖媚了。再者刑部员外郎不过是个六品的官,实在上不了什么台面。”
“那总是陛下看中的人,臣侍又能说什么呢?太后那么说,也就想拦着,太后拦着都没拦住,我们又能怎样呢?再者说,楚良人本就是天生丽质,如今上了妆,越发的妩媚动人了。”
从妖媚到妩媚,看起来差别不大,都是应了太后口中的媚字,可是仔细分辨,这其中的意味就明显了,谷悦是个混出来的人,怎么说话,他自然心中有数,不想平白无故的去得罪人,只换了一个字,感情的褒贬就变了。
胡恪之细细体味话中的意思,也知道是自己说的过了,弄得像是个算话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自己给自己打了个圆场说道:“这张脸都是老天爷给的,谁也不能说什么,只是脾气秉性的,你要提点一下才好,他的样子本就是找人嫉妒的,希望行事不要太过张扬,收敛一些才是好的。”
“他倒不是张扬的人,平日里只是喜欢捯饬个花花草草的,也不怎么出门,虽是跟我住在一个宫,平日里也没说过几句话。”
胡恪之听他这么说,也稍稍放了心,又说道:“剩下的那个如何了?同样是侍郎的儿子,冯翔给了小侍的位分,他那个兵部侍郎的儿子就只给了良人,心里怕是不甘吧?”
“他虽是武觉的儿子,却是侧室出的,名唤武思,冯小侍是嫡子,本就矮人一头,也不能说什么啊!再说他的性子确实好得很,手也是十分灵巧的,除了善做刺绣还会一些我们叹为观止的事情,内务府里面能工巧匠那样多,做出来的头饰却也是比不上他的。”
“哦?”胡恪之听着他这么说,又问道:“却不知道这是为何?按说内务府用的东西都是金丝银线的,以他的出身,怕是得不了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反而比内务府做的好呢?”
谷悦笑着拔下头上的一根钗子,递给胡恪之一瞧,“凤后瞧一瞧,这便是他的手笔了。这些个东西不过是寻常的木头,经他的手一雕琢,又加了下配饰,却是十分好看吧?”
卢歌听他们这么说,也是早早的站起来,探过身想赶一个热闹,胡恪之看完了,又递给了卢歌,卢歌接过来,直直赞叹道:“这世间居然能有这样的灵巧男子?这朵花雕的真是好看,上面镶着的怕是只是平常的工匠剩下来废料,居然能够做到如此精细?”说完又递给了谷悦,“改天,我也找他去求一个,这样好的东西,谁看见了都想要呢!朴素中有着华丽,配合的天衣无缝,还真是当得起你那样夸他!”
谷悦又把那个水仙花木钗别回了头上,“淑君若是肯出点血,给他些好东西,不知道他会给你做出什么呢!原也是想给宫里的各位主子都做一份的,只是他带的钱不多,没什么好的材料,位份不高,连份例银子也是少的可怜,怕你们嫌弃他做的东西拿不出手,我今儿回去就告诉他你喜欢得紧,过几天他自然给你送些好的去。”
“也不知道他的那一双巧手,日日与这些东西打交道皮肤肌理会不会有损?前日里,我刚得了一些金盏花露,是陛下亲自赏给我的,对滋润皮肤是最好的,咱们男子的手格外关键,他纵使是喜欢这个,也需要保养才是。晚点我就让...
给他送去一些。”
胡恪之笑着说道:“你那里这种露那种露的还真是不少,你自己闲时无聊也提炼出不少,这金盏花露你自己试了很多次都没有炼得,难得陛下赏给了你,怎么就白白的送了人?”
“凤后岂不知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吗?我现在是短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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