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瑜雀打了电话:“丫头们,帮帮我,我是没法子,你找人去,想法子把两个女人给我撵走了。”
“这事,我管不了。不管。”孔瑜雀也是在外面应酬,请客吃饭的。
在银蜻蜓大酒店,豪华无比的大包间,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高档烟酒也是一应俱全的。这晚上,是孔瑜雀做东,彭海煤矿的矿长宁才光作陪,和煤监局的几位官员,喝酒,拉关系;说来说去的,还是为了煤矿身份洗白,拿到准入证的事情,也是没时间。
“那算是求求你了,哪怕叫几个小混混啊,帮我把一个女人拉走也好,我是受不了。两个女人一台戏啊,小区里还住了好几个我们市委的同志,让人知道了,看笑话。”秦家英小声说,在电话里,也是可以让孔瑜雀感觉到那一种郁闷和犯愁的。
“何苦呢?算了,我让我姐夫去。”孔瑜雀答应了。
彭城这家伙,是穿了警服,开了那一辆拉风而招摇的警车,带了四五个属下的保安,个顶个的大小伙子,去解决问题。
一同去的,还有蒙恬的哥哥,蒙世豪。这个武生一样的男人,和彭城的关系是越来越好的。
几个人进去,一吓唬,吓得三个人都不敢说话了。
彭城呵斥了半天,和公安局长的势头一样的,举手叉腰的,挥舞着手里的警棍,“额,嗯嗯,不像话,真是不像话啊。你们这些王八蛋,小混混,不好好生活,寻讯滋事,搞不好把你们都给劳教三年。劳教,劳教,把牢底坐穿的。好家伙,你们几个**啊,就把小区好好的,闹得沸沸扬扬的,走,都往出滚。”彭城指挥着保安们,撵狼一样往出吆喝人。
青萍和吉祥早吓跑了,只有那黛雯躺在地上,大哭大叫的:“不走,这是我家,秦家英让我住的。谁让我走,我就死在这里。”
那黛雯拿这个水果刀子,还玩自杀。
那黛雯拿着个细小的水果刀子,还玩自杀。
看着那黛雯摇摇欲坠的大肚子,彭城也郁闷了。
请示了孔瑜雀之后,彭城带人撤离了大红楼小区,秦家英的别墅。
离开的时候,蒙世豪顺走了桌上的一个小摆件——玉质的一个小麒麟;直接装在口袋里。
一上车,他把这物件给彭城看,满眼放光的,说:“头,你瞧瞧,这东西值钱不?”
彭城接过一看,仔仔细细的看着,反正也看不懂说:“你真是不开眼,这种小东西,你要这个干嘛?”
“好玩,蛮好看的,拿回去,给我儿子玩去。头儿,你要不,给你拿着?”蒙世豪邪魅的眼睛,瞧着彭城。
“稀罕你这装神弄鬼的东西?你自己拿着玩儿吧。我不要。”彭城看也没再看,转脸开车去了。
“那,我拿了?”
“拿着吧”。彭城笑笑。鸟枪换炮之后,彭城也是财大气粗了。尤其是任职保安公司的副经理之后,更是目空一切了。
“拿着吧”。彭城笑笑。鸟枪换炮之后,彭城也是财大气粗了。尤其是任职保安公司的副经理之后,更是目空一切了。
蒙世豪透过后视镜,不断的看着渐行渐远渐无书的大红楼小区——那里面的几十栋豪华别墅,让蜗居的他,心潮澎湃了。
彭城他们离开后,完胜的那黛雯,和吉祥相拥而泣。
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这里,怕是真的住不久远了;那黛雯和吉祥商量着,还是赶紧租个房子,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最后,她主动给孔瑜雀打来了电话。
“孔姐姐啊,我想明白了,你给秦家英说说啊,早点我三十万块钱就行了。我们,我和他以后没有关系了。等租到房子了,我就离开这里。”那黛雯哭着说。
“这样也好,你和吉祥在一起啊,也可以,很般配的。”孔瑜雀说道。
“你能帮我和吉祥,找个房子吗?大小都行,我们租住。”那黛雯的语气阴柔,幽幽的,慢吞吞的以商量的语气,和孔瑜雀说话。
面对电话那一头的孔瑜雀,那黛雯还是很客气的。这是和青萍之间啊,从前咄咄逼人,寸步不让的语气,完全相反的.
“我知道了,以后啊,我最近忙,没空。你和吉祥,也没事出去看看房子。”孔瑜雀慢慢的说。
第二天,那黛雯和吉祥,顶着大太阳去找房子。
房子不好找。那黛雯希望找到环境好一点,精装修的房子——这个要求,有点高了。
这个城市,有几套房子,比如秦家英,宁愿把房子放烂,也懒得出租;这让心急如焚的那黛雯,碰了个软钉子。
慢慢来了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那黛雯希望,能够把秦家英这一副狗皮膏药,在二零零二年的夏阳里,就这样的轻飘飘的被剥离了,从此和这个老男人,再无关系。
那黛雯和吉祥,鸳鸯成双,在大红楼坚守阵地的日子,终于如同一条潺潺东流,波澜不惊的小溪一样,恢复了暂时的平静与风不吹草不动的静谧。
那黛雯的孩子,在娘肚子里像是生根发芽了似的,稳如磐石的在娘肚子里慢慢的转筋,想要长长远远的住下去似的。丝毫没有出现那黛雯盼望的,生产的迹象。
很多时候,那黛雯不得不承认,是自己算错了日子;医生弄错了预产期了。
金色七月,七月初七的这一天,风高送爽的时候,那黛雯的孩子,终于是要
出生了。
当峭厉的西北风儿,把天空嘻嘻哈哈得,刷得愈加高远的时候;当满院子的花草树木,已然流漏出了最后疯狂的生命色彩的时候;当不知是那草丛还是树枝里,传出知了,要么就是夏蝉;或者是蝈蝈高歌咏叹调的时候;当满树的翠绿,渐渐被那城市上空笼罩的烟云,摇曳折磨得株株渐次枯黄的时候—一当在这个时候,便是夏的深处了,便是树木落叶兴奋了,**了;便是花儿草儿在面临秋的凋零之前,面面对着谢幕的时候了!
而院子里的各种果子,这个时候也熟了。红殷殷的堪比那天边彩虹的石榴果果,挂在了大红楼秦家英名下别墅的两棵石榴树上了。红的娇艳欲滴,让人无法理解的石榴红,随着瑟瑟夏风,在树梢上似乎会流动,那是大自然最心旷神怡的红色。
早上的时候,吉祥和那黛雯,还在那里叽叽喳喳的打赌,说她生的,一定是个男孩子;一定的,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吉祥甚至说了,他自己,是能从外面清楚的看到孩子有了要落草的迹象了;而那黛雯尖尖的肚子,以及一向轻快的步伐,没有丝毫臃肿的孕像——如此看来,没错的,是个儿子的。
下午,两个人去了外面购物,吃饭。
累了一天的那黛雯,刚刚去了二楼的卧室,沐浴一番的时候,就听到了吉祥在楼下喊叫。
“小雯啊,这里有一条蛇,你来看看啊——”吉祥大声喊着。仰着脖子,朝着二楼看着。
那黛雯朝下望去,那个吉祥,手里是一条绿莹莹的蛇。
那蛇在吉祥手里舞动如花花的花环,顿时把那黛雯吓得面色雪白,没了人气了的。
“吉祥,扔了啊,你那是干嘛?”那黛雯大喊着。
“貌似好玩的,小蛇啊,你喜欢不?”吉祥兴高采烈地说着。
那黛雯突然觊觎抱着自己的肚子,看见吉祥的笑容,就哭了:“吉祥,坏了啊,不好了,怕是要生了吧?孩子要生出来了。我怕啊,吉祥,救救我啊——”
倒在二楼,大楼台的那黛雯,粗黄的双腿间,有汩汩的液体,流下来了。
“小雯啊,怎么了”,看着那黛表情不对,吉祥的心还是软塌塌的,扔了蛇,朝着二楼闯上来了。
手忙脚乱的打120电话,七手八脚的,帮着医护人员啊,把那黛雯送上了救护车自己去。两个人的私情画意的,早已经丝毫没有了。
吉祥没啥说的,亲自去了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要了一个豪华单间住了下来。睡眼惺忪,傍晚就开始直打哈欠的女妇产科医生,给那黛雯检查后说:早着呢,只是有羊水早破的迹象,孩子都安好。住院观察呗。
而那黛雯没有出现丝毫的痛感,拉着吉祥的手,呱啦呱啦的说话啊,早已没了刚刚的慌乱了。
足足的十月孕期,算是到头了。那黛雯从晚上开始住院,平安无事。
一夜无话。
第二天,也是一天无话的。
那黛雯的孩子,是在第二天晚上,七月二日的晚上,才开始像孙悟空大闹铁扇公主似的,在那黛雯的肚子里,开始翻腾起来了。
窗外,半夜时分,秋雨如烟如雾,如哀如怨的飘洒在那一栋栋的高楼大厦间;游离的寂寞眼泪啊,挥舞在黑漆漆的夜色里。
雨丝儿如同那满天发亮的珍珠,飘飘扬扬地挥洒着所有的能量和惆怅百结。哗啦啦的雨滴儿,敲打着病房的窗子玻璃;扑扑拉拉的落在了每个人的心里,开开心心的告诉人们:我来了。
雨夜里,一股清新湿润的香味,淹没了那黛雯的所有阵痛带来的痛苦,将所有的哭泣,都化解在了风中,揉碎在那淅沥沥飘走的雨河中。
雨,雨水的眼泪,如万条银丝,飘然若仙的,从天上飘下来,在病房的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丽的珠帘。
雨珠顺着大街小巷,在急吼吼的突围中——而终于顺着城市四通八达的下水管道,流向了那未知的海世界。
一阵噼里啪啦的闪电,伴着那轰隆隆的雷声响过,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雨,下着,下着,下大了。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雨终于像是打翻了雨哥哥的醋瓶子一样的,于是倾盆大雨下个不停,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在街道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不断线的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云压着雨,而雨追着云;雨追逐着风,风追赶着自己的梦想;终于风和雨合力拧成一股绳了,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意图驱赶天空中所有的阴晦。于是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的汪洋大海之中。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近看,街道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远看,楼房和树木都是模模糊糊的。万物都处于水玲珑的雨幕中。
雨,从暗沉的空中飘落,寒意就此笼罩人们栖身的城。
清晨的时候,哭喊了一夜,筋疲力尽的那黛雯,从空旷的窗望去,街边褐色树枝的叶已退尽生命的绿意,在雨中换成忧郁的苍黄眼泪,纷纷扬扬吻向静默不语的大地。
凌晨的雾气随着雨雾起来的时候,医生说,那黛雯的宫口还没有开全,不必进去手术室。
死去活来的那黛雯,挣扎着被吉祥扶起来,走到窗户边,看到有医院庭院里的那株石榴树,青幽幽的树叶间点缀着精巧漂亮的石榴果果。红红的石榴果果,是这雨里生命**永存的唯一象征.
夏雨,继续在下着,夏雨的心语,似一颗煌煌然的人心,不知岁月从何时开始,又能在何处结束.
就在这个貌似一叶知秋的夏日雨天理,那黛雯的阵痛,不间断的进行开始了。
又疼了一天,那黛雯没有选择剖腹产——孩子是母亲的眼泪,还是自己生出来,亲切的。
阵痛如同秋雨般的,慢慢的来了;而又越来下的越大,越来密集起来了;到了最后,所有的阵痛都汇成了一条满含着眼泪和哭喊的长河,刷拉拉的流过医院门前的午夜街头。
阵痛如同秋雨般的,慢慢的来了;而又越来下的越大,越来密集起来了;到了最后,所有的阵痛都汇成了一条满含着眼泪和哭喊的长河,刷拉拉的流过医院门前的午夜街头。
就是这天晚上啊,十点多钟的时候,孔瑜雀,去了那黛雯住院的医院。
那黛雯在病房,哭喊的满头大汗的,声嘶力竭的。一看见孔瑜雀进去了,那黛雯就拉着她的手,拉的紧紧地:“我的好姐姐,警察姐姐,你来了,求求你了啊,你给医生说,我不生孩子了,再也不生了。我的妈妈啊,我不要孩子,不要孩子。啊,该死的秦家英,让他赶紧的死去,他是孩子的父亲啊,怎么没见人了。哎呀,哎呀,妈呀——”
“没事,坚持就好,女人都这样的。我说哦啊,小雯妹妹,就要好了,坚持了,坚持一下,孩子就要出来了”孔瑜雀拉着那黛雯的手,几乎是声泪俱下了。
吉祥这个男儿,寸步不离那黛雯,鬼催似的去叫了几次医生,医生都是爱搭不理的回答他:“没事,早着那,宫口还没开全,急啥。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要不得,给你穿上白大褂,你来当医生啊?”
要不老话说的:紧病慢医生。医生在生病的疾患眼中,永远是慢慢腾腾,不急不慢,不急不忙的。
眼看着那黛雯都要筋疲力尽了,直翻白眼。孔瑜雀去找了医生,亮了警官证,说了利害关系。
商量,实在不行的时候,就直接做剖腹产好了。尽管之前那黛雯反反覆覆的强调,不做剖腹产,害怕留下那依稀的疤痕,虽说现在的医学已经很先进了,可是疤痕总还是有的。
最终,医患双方达成来了一致意见啊——救人要紧。
吉祥,他没法签字,因为他和那黛雯之间,没有法律亲属关系。
最后,考虑再三,还是孔瑜雀,公权私用,以公务员的身份,亲自签署了手术意见书。
关系人一栏,填写的是姐妹。
这么做的时候,孔瑜雀就是毫不犹豫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了,这么做的后果。
她不知道,她的这个签字,也成为后来秦家英死亡之后,公检法联合搜集的一个物证——证明,她,和秦家英,包括,和秦家英的二奶之间,那一种非比寻常的关系。
甚至,坊间后来一度是流传,孔瑜雀这个漂亮女人警花,是秦家英二奶中的智囊团.
作为秦家英二奶中的翘楚,把这个女人圈子,都管理的挺好——这些事情,是孔瑜雀后来才知道的。
流言蜚语是真厉害的——流言猛于虎。
人在做,天在看。她觉得自己做的正确而人道的好事,差点成为呈堂证供;这是眼前的孔瑜雀,怎么也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