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彷徨,没完没了的后悔。看着女儿小蝌蚪的照片,想着女儿,哭;号子里的女人们哭,也跟着哭,一起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一群犯罪的女人,哭醒来再睡去;睡醒了再哭泣。
吴晴儿,她甚至是忘了自己活着还是死亡了,忘了自己是吃过还是没吃过饭,也忘了自己大概每天都是只睡几个小时;尽管睡觉时间很多,却是怎么也数不着天上的星星,和室友们不停说话;一夜一夜的长谈,严重的睡眠不足。
说也怪了,一大早上,吴晴儿就听着树上的喜鹊叫喳喳的;于是她的思维在这一天早上,突然变得异常的清楚和激进。
看到孔瑜雀一身警服出现的时候,吴晴儿晕厥了片刻——她看着孔瑜雀喜滋滋的神色,知道,自由来了;热泪盈眶,突然要站不起来的她,觉得自己等着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走吧,你这是高兴,还是伤心?怎么,还舍不得走?”孔瑜雀拉着吴晴儿的手,离开了监舍。
“喜极而泣啊,我这是高兴。自由可贵啊。”吴晴儿哭着说道。
身后,是一群女人艳羡的眼神,还有外号“瘦条子”的女人,哭着,大声的叮嘱:“吴晴儿,走吧,千万不要回头,这是一条无法回首的道路,不要说再见。”
“走吧,记着姐妹们……”谁的声音,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一群断肠子的女人,希望在哪里?”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
在无数疯疯癫癫的告别声中,弯着腰,流着泪的吴晴儿,走出看守所的监舍,上警车前,跪在看守所的院子里,失声痛哭。
“我问天啊,我这是怎么了,我这个女人去路无多,罪孽深重,这地方,我走了,再也不进来了。”对天磕头的吴晴儿,泣不成声了。
“走吧,吴姐姐,你女儿小蝌蚪还等着你。”孔瑜雀轻轻的拉着泣泪成了洪水的吴晴儿,上了车,离开这个她整整呆了近半年的地方。
“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今儿的自由,谢谢你。”在车上的时候,吴晴儿则一直哭着,给孔瑜雀道谢。
孔瑜雀淡然的说:“吴姐姐,说什么呢?回去了,好好过日子。把小蝌蚪领回家,以后,给孩子找个好爸爸,过日子吧。”
“是是是,这一次,我才知道是谁对我好。我要好好做人,我知道了,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了,我是很明白了。”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孔瑜雀开车,打算母女团圆,把吴晴儿往蝴蝶谷的房子带。
“这一次,我曾经的一个男友,来看守所看了我几次,对我挺好。他说,等我这一次出去了,就带我离开这里,去他老家,开一个废品收购站。”吴晴儿说。
“这不挺好?带着小蝌蚪,一家三口的,真好。好好干,他叫啥,干嘛的?”笑着。孔瑜雀说。
“是啊,是挺好,他啊,说出来你不要笑话,叫个徐铮,收破烂的,每天推着个破三轮车,收破烂的。”吴晴儿脸红了,说道。
“这不也是挺好的,只要是靠着劳动,不丢人,不偷不抢就好了。好好干啊,以后赚钱买房子,小蝌蚪也算是有了爹爹了。”孔瑜雀想起来小蝌蚪,就开心。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数月的一起生活,早已让孔瑜雀,孔妈妈,和可爱的女孩子,小蝌蚪,结成了牢固的感情。甚至,小蝌蚪每天早上会早早起来,在门口站着,等着给孔瑜雀开门,说再见。
“姑姑,再见。”小蝌蚪总是这么说,小蝌蚪把孔瑜雀,就叫做姑姑。
只要孔瑜雀在家休息,小蝌蚪会开开心心的和孔瑜雀说笑,缠着她讲故事的。
小蝌蚪最喜欢的,其实是孔海棠。这个貌似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对于孩子,对小蝌蚪的热情,和那一种母爱的无微不至,是孔瑜雀望尘莫及。
因为小蝌蚪的存在,海棠,几乎每周要去蝴蝶谷住几天。
后来,艾晴晴,彭城的情妇发疯之后,艾晴晴的孩子,默默。也是归孔海棠抚养。
于是,每一次去蝴蝶谷,孔海棠会带着还没有上小学的彭默默——海棠身上洋溢的母爱,她对于两个孩子的温润的母爱,还有,默默和小蝌蚪对于海棠的依恋,使得孔瑜雀也是唏嘘感叹。
莫非,上帝给孔海棠所有的苦难和不幸,是有着这样天伦之乐的补偿的吗?
想着小蝌蚪要和妈妈团聚,孔瑜雀就兴奋;想着小蝌蚪要离开蝴蝶谷的家,她心里莫名的难过。
女人是水做的,也是最多愁善感的感情动物;坚硬的心,尽管如孔瑜雀,也是软烂如泥的。
蝴蝶谷的房子。车子靠近篱笆墙堵着的院墙时候,就看到小蝌蚪和孔妈妈,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蝌蚪,找妈妈的时候,小蝌蚪她哭泣吗?”孔瑜雀的妈妈,指着一本小人书,给小蝌蚪讲故事。
“不哭的。”小蝌蚪笑着说。
“瞧瞧啊,你姑姑回来了。”熟悉的警车停在门口,孔妈妈赶紧说。
“姑姑——”小蝌蚪雀跃着,笑着,叫着,朝着车子前走去。
一身漂亮的粉色公主裙,粉红色的围巾在身;还穿着一件斗篷样子的风衣外套,一双漆皮鞋在脚上。头上是一枚漂亮的蝴蝶结——公主一样的小蝌蚪,让坐在车子里的吴晴儿,半天缓不过神来。
这个,还是她亲生女儿吗?
最主要的,是女儿长高了;其实长高了,从前瘦小的女儿,脸蛋黄黄,如今儿,却也是白白胖胖的。
吴晴儿,甚至怀疑自己是看错人啦——这个漂亮的小女孩,是她的女儿吗?
女儿被孔家人善待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孔瑜雀无奈之下,一度替单位,抚养犯罪嫌疑人的女儿——这一善举,是让吴晴儿这个做妈妈的,感动的。
“小蝌蚪——”吴晴儿下车,朝着小蝌蚪走去。
没想到,小蝌蚪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哭泣起来了,哇哇哇大哭着。
“我是妈妈,不记得了?”吴晴儿蹲下来,说。她早已是满含泪水的了。
“姑姑,我要姑姑。”小蝌蚪哭着,往孔瑜雀身边走,蹒跚着,跌倒了。
怨不得小蝌蚪不认识吴晴儿——这个做妈妈,已经是瘦多了,面皮蜡黄,头发短短,衣着不整。
再也不是小蝌蚪想念的,白白胖胖,头发长长的女人了。
这个不足两岁半的女孩子,还没有完善的记忆。
吴晴儿是怎么离开蝴蝶谷的,她自己都忘了。
孔瑜雀开车,把她送回去了,她租住的,雅荷花园的房子。
在那里,孔瑜雀看到了早吴晴儿一天出来的,春桃。
“孔队长好。”春桃看着孔瑜雀,赶紧从床上站起来了,笑笑,打招呼。
“恩恩。”孔瑜雀简单的笑笑。
春桃是个外地女人;自从她因为卖淫嫖娼,敲诈勒索客人的钱财被关押之后,她曾经的男友,把所有钱财卷走,连曾经租住的房子,也给直接退掉了——出来看守所,春桃直接无家可归的。
无奈之下,只好到了吴晴儿的家——都知道,吴晴儿的钥匙,藏在门上面。
说话间,徐铮来了。
传说中收破烂的徐铮,有着一张坏坏的笑脸,黑黑的脸庞,黑煤球一样,吸尽人间的阳光;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坚硬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奇怪的笑意,黑漆漆的皮肤衬托着肉呼呼的嘴唇,兵马俑一样棱角突出的五官,四四方方的脸型,特别是他那一种诚惶诚恐的笑容,给他的废旧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徐铮看到孔瑜雀,尴尬的笑笑。
“那好吧,你收拾好房间,明天来接小蝌蚪。我给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孔瑜雀说着,要走。
“好的,我知道,明天有时间,东西收拾好了,我来接小蝌蚪。后天,我就离开这里。你放心。”吴晴儿笑着说。
吴晴儿的淡定,让孔瑜雀放心了。
出了门,她就给秦家英打了电话,说:“干爹,好了,你放心啦。没事,我全搞定了的。”
秦家英明显是很幸福而兴奋的:“谢谢,真是费心了。丫头,晚上,一起吃个饭?”
“算了,你忙着升官发财了。我还是忙点别的。”孔瑜雀苦笑笑。
“嘻嘻嘻,那好,丫头,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女人。别的女人,只会让我倒霉的。”秦家英客客气气的,在电话里轻轻笑着,说。
“行了,干爹,咱们,是谁跟谁呢?”孔瑜雀说道。
千算万算的,看起来了,甄嬛儿的案子,是没有漏洞。只要吴晴儿离开这座城市,就万事大吉了。
晚上,在单位离开的时候。很晚了,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孔瑜雀,一个人开车,去了彩云居酒吧。
她喜欢这个地方,闲了,累了,有麻烦了的时候,她愿意去喝一杯鸡尾酒。
无论是从前的袁凯旋,还是现在的信哲,还是三墩子,都是欢迎她去的。
三墩子上夜班。这个因为绿萝被人死揍一顿的男人,表现出极好的抗击打能力,和恢复健康的能力——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男人们,大男孩子,用顽强的生命力,顽强的在这座陌生城市里,拼命扎根。
城市化的进程,究竟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他们并不知道的,
对于袁凯旋和信哲这样的打工仔来说,活着,就好。
“三墩子,怎么,刚出院?”孔瑜雀笑着和这个帅气小男人打招呼。
“是啊,孔队长。你好,下班了?”三墩子,憨厚的笑笑,直接递给匡瑜雀一杯调制好的红粉佳人。
“呵呵,是啊,你的伤势,全部好了吗?”
“呵呵,没事,孔姐姐,穷人命贱啊。”三墩子笑笑说。
孔瑜雀喝着酒,远远的看着欧阳皖梅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她觉得很有活力的。
袁凯旋,接到孔瑜雀的电话,来陪她喝酒。
踩着密语一样步伐,袁凯旋进来了。
他的脸色,健康而圆润;相比于从前的瘦,他,一米八高大的男人,在孔瑜雀后来的关照下,体重很快上来了。
一件休闲的牛仔裤,还有同色系的t恤,阿迪达斯的鞋子;风流不羁的笑容——让这位曾经的调酒师,看起来是很潇洒而帅气的。
夜灯的黑暗,遮盖了他脸上的伤痕;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微笑,让他的心,和孔瑜雀无限靠近了。
看着他走过来,兲起来的小肚子,孔瑜雀笑了。
端着一杯红粉佳人,她冲着走过来的袁凯旋说:‘袁弟弟,怎么才来,忙什么呢?’
“孔姐,不好意思啊,去参加了一个同乡聚会,都是我们老家的朋友,在这里工作和生活的。”袁凯旋帅气的笑笑。
他的笑容,充满了多情,让人,尤其是多情的女人,似乎是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在女警花的面前,却漾着另人目眩,让人喜欢的笑容。
休闲片刻,还没等欧阳皖梅唱完一首歌,心心相映的孔瑜雀和袁凯旋,就离开彩云居酒吧,一起去了橘子洲小区的房间。
一对年龄相差不多的姐弟,双双入浴室了。
稍作沐浴,袁凯旋笑着,轻轻的把孔瑜雀,抱到卧室的床上,情深意切的的盖上了毛巾被。
“姐姐,怎么今儿想起来了,要找我?你不是总不找我,嫌烦我了?”袁凯旋小心翼翼的笑着。
看着眼前的美女姐姐,袁凯旋那身雪白的睡衣下面,早已翘起来了一样东西——看着他冲天而起的物件,他猴急的表情,孔瑜雀不动声色的。
“没有,我忙,忙的要死,不是不找你,怎样,最近在电脑学校,学的还好吧?修理电脑什么的,问题不大吧?”孔瑜雀笑着问。她轻抚着男人的身体,那肌肉十足的身体,让她感受到和秦家英在一起,不一样的感动;那是青春的感觉。
袁凯旋青春的活力,让孔瑜雀数日里紧张的心情,彻底的放松了。
一袭透视碎花的睡裙在身,搭配她一头湿漉漉而顺滑的发,一改往日在袁凯旋面前,严肃而高傲的样子;放下包袱的孔瑜雀,此时瞧上去,性感而妖艳,显得优雅大方。
她如滔水的前胸,在睡衣下,无所顾忌的发出迷人的,肉色的光辉——美女警花的美丽,是传奇而传神的。
袁凯旋一直在忙着给孔瑜雀端茶递水;给孔瑜雀和他自己,调制好两杯红粉佳人之后,告一段落。
笑着,袁凯旋淡然的,看着孔瑜雀,目不转睛的笑着,但他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光,让人孔瑜雀觉得很是迷人。
袁凯旋就那么看着孔瑜雀,数分钟之后,才问道:“姐姐,还要点什么?”
“烟。”孔瑜雀轻轻的回答。
“呵呵,好的,马上。”袁凯旋回答着,给自己和孔瑜雀,殷殷勤勤的,都点燃了香烟。
之后,袁凯旋笑着躺在孔瑜雀身边。
两个人依偎着靠在大抱枕上,相视而笑。烟雾缭绕中,丝丝缕缕的烟雾,常春藤一样的缠绕在了一起,游龙戏珠一样的缭绕着向上而去,暧昧而纠结。
一支烟抽完了,孔瑜雀,笑着,伸出两只白葱一样的手臂,壁虎般的攀援在袁凯旋的脖子上,一下子就骑在了前调酒师的身上,女巫般的讪笑着,只把自己的一对儿乳,往男人的身上蹭来蹭去的。
“喜欢我,帅哥,想我吗?”孔瑜雀娇滴滴的问道。
当然。”
“那,今夜,你想要怎么犒劳我?”孔瑜雀翻身,大笑着,骑在男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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