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椅背上一靠:什么时候开始的?
杜蘅心头咯噔一响,硬着头皮装糊涂:抱歉,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
南宫宸将她的惊慌看在眼里,语气越发笃定:你看见什么了?
不用问,她一定没梦到大婚,不然在他面前不能如此坦然。
他忽然很好奇。
假如她事先知道,会嫁给自己为妻,还能不能表现得如此淡定和无欲无求?
杜蘅狐疑地望向他。
他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呢?
爷看到一个恬不知耻地家伙,厚着脸皮纠缠小爷未过门的媳妇!清亮的声音,带着份萧绝独有的玩世不恭,从窗前飘来。
七爷!紫苏喜不自禁,欢呼一声。
杜蘅抬头望向窗外,虽未发一语,眼中蓦然亮起的神彩却让南宫宸瞧了刺眼又刺心。
岂有此理,当着他的面,与人私相授受!
萧绝似一只巨大的鹞子,轻盈地自檐上掠下,风尘仆仆地立在窗前,似笑非笑地道:媳妇,你不乖哦!
杜蘅面上一红,嗔道:数月不见,胡说八道的毛病,怎么半点也没改?
本王若未记错,二小姐尚待字闺中。南宫宸剑眉一拧,冷声讥刺:世子爷信口雌黄,就不怕损了二小姐闺誉?
小爷奉旨追妻,天下皆知。萧绝反唇相讥:谁敢往阿蘅身上泼脏水,得问小爷答不答应。
世子爷好大的口气!南宫宸冷笑:妄想凭一己之力,堵天下悠悠众口!
萧绝冷冷望着南宫宸,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地笑容:小爷光明正大,怕谁来说?倒是殿下,找上/门来欺侮弱女子,不觉丢男人的脸么?
南宫宸冷笑道:本王早就听说萧七爷一张利嘴,惯会颠倒黑白,果然名不虚传。
萧绝吊儿郎当地道:好说好说,全靠朋友们给面子。哪天殿下若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不妨交给小爷替您效劳?
南宫宸不愿与他打嘴仗,且有他在场,再问也问不出东西,遂起身道:改天再给世子接风,告辞!
不送。萧绝摆出主人之姿,冲他拱了拱手。
南宫宸气得面色铁青,拂袖而去。
他前脚刚一出门,紫苏立刻领着一众丫头,欢呼着一涌而入,纷纷上前行礼。
七爷!紫苏眼睛亮晶晶。
给七爷请安。白芨笑嘻嘻地福了一礼。
七爷远道而来,辛苦了。白蔹中规中矩。
七爷,可把您给盼回来了!白前嘴巴上象是抹了蜜。不等他说话,把手一伸,笑嘻嘻地道:七爷好歹也出了趟远门,给奴婢们带啥好东西来了?
紫苏没好气地横她一眼,骂:没出息的东西,就惦记着七爷的赏!
咯咯~呵呵~嘻嘻~
众丫头轰地一声笑得花枝乱颤。
阎王还能少了小鬼的钱?萧绝哈哈一笑,慷慨地允诺:有,都有!见者有份!
谢七爷赏!
七爷英明!
南宫宸走到院中,听着屋子里笑语喧哗,欢声不断,其乐融融,脚下一顿,眉间凝了一层寒霜。
杜蘅含笑立在一旁,见他始终站在窗外,不禁诧异:老杵在那做什么,进来呀。
嘿嘿~萧绝笑了笑,道:院子里挺好,鸟语花香。
杜蘅知他必是怕过了病给她,笑道:城中时疫已散,不碍的。
萧绝并不敢大意,立在窗下,道:我横穿数省,一路走来,沿途疫情可谓骇人听闻,还是小心些好。
杜蘅啊地一声,这才想起如今京里的形势,好奇问:京城外八门皆已关闭,你怎么进来的?
若是晚上,还可以借用轻功,偷偷越墙而入。大白天的,隔着十好几里,就给城墙上值守的城门卫发现了!
萧绝傲然道:只要小爷想,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何况只是一道城门?
杜蘅撇唇:又吹牛!
是了,她怎么忘了?
他既是奉了皇上密旨出京办事,手里必定有御赐的信物,要进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我不在京里的这段时间,这家伙是不是经常来***扰你?萧绝轻哼一声,抬起下巴朝门外一指,颇有些兴师问罪之意。
来过一二次而已,不算经常。杜蘅不以为然:跟你比起来,殿下已经很君子了。
萧绝眯起眼睛:咦,竟然帮他说话?
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她一遍,气势汹汹地道:小爷才走了多长时间,你就敢移情别恋了?
杜蘅脸上一红,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嘴里长颗大象牙,能看吗?萧绝用手指勾着嘴唇,冲她呲牙一乐。
杜蘅被他逗得噗哧一笑:真恶心!
萧绝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中的戏谑和玩笑渐渐散去,变得专注而痴迷,喃喃道:媳妇,你笑起来,真好看!
杜蘅被他看得心里发慌,一时心跳如擂,慌忙转了头,道:又,又贫嘴~
萧绝心中满是柔情,定定望着她:好媳妇,这几个月,有没有想我?
不等她答,又自顾自地道:我可想死你了!还没等走到河北,就听到京中闹起时疫。你不知道,那时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聂宇平拉着,魅影拦着,保不齐真就打道回府了!
杜蘅轻哼一声:你就使劲编吧!
他若真想回来,谁拦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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