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流言。所谓匪民,迟早会被官军剿灭。到时候,这天下就会再次太平了。”
嘉容信自己的父亲。在她眼中,父亲是这样的伟岸,永远会是她的依靠。她点了点头,“是。爹爹说的对。”
殷懋笑了下,牵过女儿的手,正要往后头去,看见一个家人小跑了过来道:“大人,后头稻草堆里有个人!也不知道死活!”
殷懋略微惊讶,皱眉道:“去看看吧。”说罢快步而去,嘉容也忙跟了过去。
那人已经被扒拉了出来。管事几个人正围着。嘉容看去,微微吃惊。
地上躺着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和她习惯了的像太子那样的尔雅少年不同,这个人又黑又瘦,衣衫褴褛,大冬天的,身上也只一件单薄的破旧夹衣,血痕斑斑,此刻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看样子,就像是死了。
管事已经拨开了他的衣服,嘉容看见他身上也是血迹斑斑,几乎没一块好肉,最叫她触目惊心的,是一道从肩膀一直延伸下来的曲折伤痕,仿佛是被刀子刻意刺划而出的,伤口已经凝血发紫,十分地可怕。
“什么人,竟会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殷懋忍不住怒骂一声,见自己女儿正睁大眼睛,骇然盯着地上的少年,怕惊吓到了她,伸手蒙住她眼睛,命奶娘带她退到边上。他自己略通医道,俯身下去,探了下少年鼻息脉搏,发现只是昏迷了过去,叫管事去取了携带以备不时之用的药囊,命人端来烧热的水,亲自替他清理了伤口,上了药,正在包扎的时候,少年悠然转醒,睁开眼,看到自己身前一下围了这许多的人,仿佛吃了一惊,竟然猛地弹坐起来,下意识地伸手便去摸习惯藏在枕后的刀,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刀已不在,肩胸处传来骤然一阵被牵动的剧痛,他的脸色立刻发白,慢慢又躺了回去。
殷懋见这少年原本就快要死的样子,乍醒来,动作却还如此迅捷,躺下去后,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满是戒备,神情也十分冷漠,并未在意,只问了几句他的姓名和受伤缘故。少年却始终没应答,仿佛没有听到,边上管事有些不满,“不识好歹!知道我家大人是谁吗?当朝礼部侍郎殷大人!若不是大人救你,瞧你这样子,明日恐怕都难熬过去!”
嘉容随了奶娘立在边上,却只觉他可怜,插口道:“他可能是哑巴吧?别怪他了,给他些吃的吧。”
那少年听到轻柔的女孩儿声音响起,循声望了过来,盯她一眼,目光似乎微微定住,很快便挪开了视线,却还一语不发。
管事见小姐说话了,忙笑道:“是,应该就是哑巴。”边上奶娘便递过去几个刚烤热的饼,见这少年还是不动,也不接,摇了摇头,拿了个碗,放在了他边上。
殷懋摇了摇头,叫人给那少年身上盖件棉衣,便也随他去了,领嘉容到火堆旁,就简吃了些东西。
嘉容举止秀雅,即便是在这样的地方,吃着简单的干粮,也丝毫不损她的文秀之态。她吃东西的时候,忍不住悄悄看向角落稻草堆里的那个少年,见他始终一动不动,几个烙饼也在原地,并未被碰触过。
当晚一夜无话。家人们辛苦赶路一天,躺下去后,很快便沉沉入眠。嘉容和奶娘睡在靠近火堆的地铺之上,身上盖了被褥,还是觉得有些冷,睡得也不稳,一会儿梦见母亲的面容,一会儿梦见那些会吃人的匪徒,半夜的时候,忽然被一阵窸窸窣窣声惊醒,她睁开眼睛,借了火堆里还略有些余火的火光,看见那少年竟正慢慢地从稻草堆上爬了起来,步履蹒跚,往外慢慢而去。
他的脚步很轻,看的出来,并不想惊醒旁人。
嘉容略有些害怕。
这个少年,让她第一眼见到,就生出了这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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