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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团长我的团无弹窗 死啦死啦:“活人在泥里死人在天上。尘归尘土归土。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利哆毗迦兰谛·阿弥唎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抧多迦隶莎婆诃。”(文心阁注释:往生咒佛教净土宗信徒经常持诵的一种经咒。亦用于度亡人。)
我现是我在俯视着他然后我现我飘离了自己的身体我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家伙俯在我身上念着我做了鬼也不知道啥意思的经文。从我们阵地上的枪火一多半是那挺马克沁向我射来没有惊骇我一片空虚地看着它穿过我的身体我追随着它的弹着点弹着点在我已经能俯视而我做活人时已仰望了两天两夜的阵地上阵地上那个窝在九二重机枪旁边用一枝三八步枪乱射的家伙多半就是要了我命的神崎。
我看见康丫康丫一切如昔坐在日军的阵地前沿看着我看着子弹从他身上穿过。
我仍在升腾几乎已经升过山腰于是我看见要麻看见南天门之役战死在我身边的袍泽很多人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但是我清晰地看见他们我这辈子一不我上辈子看任何人与事都从没有过这样的清晰我看见他们仍在南天门之上做着生前的那些琐碎行走于日军的阵地之上南天门、祭旗坡和横澜山的炮火在他们身上和身边做毫无意义的穿梭。
我从不相信灵魂直到我的灵魂被我看到的击碎。我看见我战死的弟兄仍在南天门之上伶仃于杀死他们的活人之间生平的未竟之事将永成未竟他们悲哀地看着我和他们没有两样的灵魂。再无生命的烦恼。
只剩下思念思念我从前视为地狱的一切——苦难、欢乐、酸楚、沉闷、狂喜、绝望、安逸、悲伤、愤怒。恐惧的不是死亡本身是以后要永远隔着一条冥河与希望对视——那东西只属于活着的人。
我飞升过南天门之上最高的树顶那棵成了碉堡也成了妖怪的巨树现在我再也不因它而恐惧因为我再也不用去征服它了一它将永成我的未竟之志。
我忽然明白我的团长为什么要过一种神经病一样永不安份的生活这件事上他没说假话他真的看得见死人。
我随着风飘飞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我现在在怒江之上。我看着我身下的怒江东西两岸在交织着他们永无休止的愤怒。几千个枪口喷出的火焰之下将黑夜炸成白昼的炮火之下一个活人背着一个死人在砾石如刀地西岸滩涂上爬行。
第二十五章
我睁开了眼我不知道是处身天堂抑或地狱但书籍所载天堂或地狱都没有这种造物:一个被绷带缠了满身的家伙。绷带从他四肢和腰胯延伸了出来像是蜘蛛网又像是蜘蛛的八条腿本身把他挂在几根看起来晃晃悠悠的竹竿之上。
我瞪着他。
那只怪物也从绷带的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炯炯地瞪着我然后清晰之极地对我冒一句禅达话:“我没事。”
我听天由命地打量这个新世界它是白的但快成了灰的几块介乎灰白之间并不能遮风挡雨的布从顶上搭下来形成了一个偷工减料的棚子。周围的某些器具看来属于一个糟糕的穷光蛋医生。我倒是有床我就躺在床上床很硬我很痛。
然后那只怪物开始向外边怪叫:“他没事!”
于是一群牛鬼蛇神从外边钻将进来打头的是只叫郝兽医的老妖怪然后是迷龙不辣这帮子神头鬼脸。连越来越臭不要脸的柯林斯也混在他们中间。
郝兽医:“你们瞧瞧他!我可算救活了一个!”
无论如何这是让人感动的我强撑起半拉身子试图报之以我从未有过的热情。
迷龙:“你救活个屁!你瞧瞧满汉瞧满汉被你治成个啥样?”
我这才现我旁边吊的蜘蛛精原来是满汉。
郝兽医就脸红脖子粗:“我哪知道嘞!他伤口炎嘛他炎就给他吃磺胶。哪晓得他就浑身都烂。过敏成那样!”
我:“叭……?”
不辣:“烦啦不是你救活的。他是伤重得你没法下手你没动手。他才保了条小命。”
蛇屁股:“郝老头你就安心啦。一个人都没救活过的医生天下有几个?你就乖乖儿的不要晚节不保。”
郝老头了性子抬手就给蛇屁股一拳不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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