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不住了留在城内拼死搏杀也定能让圣龙人损失不小总好过走出城池被圣龙人野外伏击的好!”
加藤清光眼见小西行长竟似有意接受圣龙人的条件不由急着劝道。
“为了这二十万将士的性命说不得也要试一试才好!”
小西行长却没有理会部下的吼叫只是低哑着嗓子就仿佛输红了眼的赌徒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
事实上若是在十天前对于圣龙人的这个建议小西行长必然也会如加藤清光一样的反应高傲而且愤怒地拒绝。
然而现在可就大大不同了。
先眼见严冬将至安宇水师的惨败注定了国内的援军至少也要在开春之后方才可能赶到而原先驻守在高丽南部的远征军自保尚且不暇显然是万万不可能解救眼下危局的。
其次龙山的那一把大火烧尽了安宇远征军的大批粮草。
眼下困守一隅的安宇远征军可谓饥寒交迫二十万兵马曾经是多么威武、多么强大的数字如今却成了致命的弱点若不能突围他们便要活活饿死。
更重要的是经过了前段时日激烈的炮火对轰安宇显然比圣龙人更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因此在火力方面已经完全被压在了下面。
而那些魔法射器虽然厉害却无论射程还是威力终究比不上大炮因此若是真的硬拼起来圣龙人固然损失不小安宇远征军也势必会落于下风“可是若那圣龙人使诈……”
加藤清光犹豫地说道。
“若是如此那么就让他们再尝尝魔法射器的厉害!”
小西行长冷冷地注视着城外的敌营说道。
第八章高丽大捷
“安宇人行动了?”
城外的大营内秋里头也不回地向掀开帐帘进入的费全问道。
“不错安宇人开始离城了!不过他们扬言我军不得出现在大军行进的五百米之内若是遭遇任何阻截他们将以手中的刀枪杀出一条血路!”
费全笑着毫不介意露出他那两颗黄黄的大门牙。
“好啊我倒要看看他们怎样杀出血路来!”冷哼一声秋里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有若一泓秋水的剑身映射着的是鲜血和杀伐它伴随着主人离开了大营驻马于高坡之上冷冷地注视着远处的安宇人。
安宇人正试图撤离京城渡过汉水这是一次相当宏伟的撤退前锋已经远离城池很远来到了汉水之畔而后面的队伍却依旧还没有完全从城里撤出。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接受了圣龙人的提议这是一个有趣的协议协议的当事人显然都不存在任何诚信的打算也根本不相信对方。
“如果遭遇攻击就让圣龙人再次用生命来体现他们的愚蠢!”狂妄的话来自副将加藤清光。
主帅小西行长虽然没有附和却也暗自同意。
无论是依旧乐观的加藤清光还是谨慎务实的小西行长他们都被之前魔法射器所展现的强大威力所震撼因此都不看好圣龙人能够在严阵以待的魔法射器面前讨得了什么便宜来。
魔法射器成了他们最大的倚仗安宇人以这些神秘的兵器为核心形成了一个又一个以五千人为单位的方阵。
方阵与方阵之间大约相距三百米每一个方阵都配备了五百支魔法射器他们被裹挟在了里面。
最外层是游走的骑兵稍里一点则是盾牌盾牌的内侧是森然的刀枪在魔法射器和刀枪之间则是弓箭这样的布阵显然是为了让魔法射器在圣龙人动突如其来的骑兵突击时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反击。
而且每一个方阵都不近也不远恰好可以遥相呼应也避免了万一遭遇对方炮火轰击而损伤惨重。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部署非常严密以至于道路两侧的圣龙和高丽联军虽然蠢蠢欲动但是一想到曾经的惨剧却始终都不敢越雷池半步五百米果然成了双方平行的距离。
这样的僵持直到安宇人渡过汉江大约四五万人的时候突然生了变故。
滔天的江水突然从上游漫卷而来!轰隆的声响中天际一片灰白一层又一层一浪接一浪远远望去就好似移动的群山和峰峦又仿佛呼啸的万马千军好生壮观。
不过身处其中的安宇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
只是转瞬之间正在渡河的七八千人连同两岸侧畔的同伴不下三万人便这样彻底地卷裹进去不见影踪。
“决堤?水攻?”
这是小西行长先想到的他立刻意识到圣龙人动手了只是眼下他已经无法为自己死亡的士兵哀悼因为几乎与此同时熊熊的烈火也在城外的旷地上突然蔓延。
很多圣龙人的手上正拿着一些类似于魔法射器的铁筒不同的是他们所使用的是南天门所明的五行火焰器。
这些五行火焰器喷出的火焰虽然射程远没有魔法射器那么远但是面积大而且更加猛。
这些大火点燃了显然是早就在这些地方预设好的易燃物风助火势火添风威成功地阻隔了出城的安宇人返回城内。
呛鼻的浓烟刺激得双泪横流躲避烈火的方阵不再如之前那么井然有序。
而这个时候密集的炮火也赶来凑起了热闹。
“殿下快渡河我来断后!”
大喝一声加藤清光让亲兵硬架着小西行长登上了临时编制的竹筏自己却拔出了长刀大吼返身聚拢起身边的队伍朝着京城的方向杀去。
“加藤君!”
小西行长在犹豫中终于还是没有选择下船和加藤清光并肩作战。
他之所以明知道其中的风险也要离城突围便是清楚留守京城实在是死路一条。
加藤清光的武勇根本无法挽回战局的颓败。
尤其是如今。
魔法射器曾经让安宇人极度亢奋以为可以凭借它踏上梦寐以求的神州宝地建立以往作梦也不敢想的帝国但此刻这样的神兵利器根本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圣龙和高丽的联军只是偶尔趁着浓烟风驰电掣般地杀入快地吃掉小股小股混乱中的安宇人。
而大多数时候则不停地加大火势同时用大炮远距离轰击将安宇人切割开来或者自侧翼虚张声势地驱赶崩溃的安宇人进入预先设好的死亡陷阱。
二十万安宇大军的命运基本上已经注定。
当然靠近河边的安宇人也未必比正在6地上厮杀的同伴好多少。
他们即便侥幸没有在刚才大水的冲击之下葬身鱼腹此刻也不得不面临深深的河床。
有限的竹筏成了彼此抢夺的焦点。
即便是三军统帅小西行长此刻也无法用主帅的威严来喝阻这种求生的疯狂。
他不得不下令砍断所有试图攀援竹筏边沿的部下的手指以免小小的竹筏在太多人的拥挤之下翻倒在江内。
这道命令引的是血腥的残杀。
手起刀落竹筏上的士兵砍下了水中同伴的手指甚至是他们的脑袋。
做出的回应自然是那些无法登上竹筏逃生的士兵在绝望中愤怒的刀枪相向其中甚至包括了他们一度引以为豪的魔法射器。
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不仅对于敌人致命对于己方也同样致命。
岸上和江上的对射带来的除了死亡还是死亡。
成批的人倒在了岸边不少竹筏也在魔法射器的狂射下覆灭小西行长在战战兢兢中渡到了江水的中央方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回头望去看见的依然是无数士兵在相互残杀。
还有不少人在绝望中竟然试图游过江面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对岸是侥幸逃脱的士兵在木然的观望他们对于同伴的死亡无能为力另一边则是深陷绝地的部下在徒劳的挣扎他们的命运基本上已经被判决。
“攻入京城了吗?”
同样观望着战局的秋里却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欣赏自己的杰作。
“我军已经乘乱占领了半个京城虽然安宇人在负隅顽抗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费全冷笑着回答:“倒是城外敌酋加藤清光聚集了不少安宇士兵仗着那些魔法射器左冲右杀给大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那就用炮轰吧!”
秋里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是!”
费全一愣。
他原本想提醒秋里生擒安宇人这么重要的将领是很大的战功不过眼见秋里根本毫不在意的表情便将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旋即轰隆的炮火密集地投向加藤清光所在的地方。
整个土地都被掀起了一层。
上千名安宇人连同附近的一些与之作战的联军士兵一起化作了灰泥。¥
“高丽大捷?”
巍峨华丽的宫殿此刻在帝国的九五至尊眼中是如此的空荡且冰冷。
风雨执政圣龙以来萧剑秋只觉得帝国的每一步前进、每一次胜利都仿佛是在朝自己的头上填埋黄土。
时间的流逝让黄土积压在皇冠上越的沉甸甸。
他感到了窒息。
更让他感到彷徨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家与国不再是理所当然的休戚相关自己和帝国也不再如以往那样荣辱与共。
甚至他都开始刻骨地恐惧帝国的兴旺。
因为这个帝国突然已经不成为他的了。
帝国的强大成了风雨的强大而风雨的强大却成了他萧氏家族在圣龙千百年基业最致命的威胁。
“哼什么大捷?这分明是阴险和无耻的暗算是背信弃义的卑鄙!居然在答应安宇人撤离之后却中途伏击纵然获胜却将我天朝的仁义诚心和威严丧失殆尽!如此胜利不如不胜!”
“不错风雨坐视西南半岛战火连天却将大军投入高丽为他妻舅争取王位实在可恨可恶!”
“七海龙王虽然只是一介盗匪却还知道守土保民风雨身为帝国宰辅却重用云济等麦坚奸细畏敌退缩丧权辱国不诛此人天地不容!”
应和萧剑秋的是一些儒生的奏折。
他们在帝国宰相的革新中郁郁不得其志当下便纷纷抱着孔孟的正义群情激昂的口诛笔伐。
若是在以往萧剑秋听到这些言论只会付诸一笑。
轻蔑的一笑。
然而现在他却突然现自己很喜欢听只要是在讨伐风雨的。
“用阴谋诡计获胜胜之不武!”、“将水师投入高丽却不顾已经成为帝国领地的西南半岛居心何在?”、“麦坚欺我太甚帝国还要忍到何时?”
年轻的天子在这些奏折的后面如此评注了几句。
随后他将这些奏折递给了一旁的亲信傅中舒淡淡地说道:“让人在大街小巷广为宣传同时我希望执政议会也能够给风雨一些压力!”
“……是!”
傅中舒有些迟疑地接过随即小心地劝谏道:“如今大战在即宰相的作为虽然有些不妥但毕竟还是轻重缓急分明兼顾全局想必自有他的一番算计此刻陛下这么做只怕对帝国……”
“哼!”
萧剑秋愤怒地拍案打断了傅中舒的话冷冷地道:“莫非傅卿也想跟着那些大臣们迎合风雨不成?或者是在指责朕分不清轻重缓急不顾大局吗?”
“微臣不敢!”
傅中舒赶紧诚惶诚恐地辩白。
“傅卿!”
萧剑秋定了定神强忍住心头的怒气语气缓和了下来捺着性子向他眼下最得力的大臣解释道:“朕希望你要清楚呼兰也好麦坚也罢如今对于帝国来说都只是癣疥之患只在皮毛却伤不了五脏六腑。
“但是风雨却不同此人野心勃勃手段强硬为人冷酷眼下又重兵在手大权在握而且所行之政更是胆大妄为朕只怕长久以往帝国千年的传统和基业便要毁在了他的手中!”
“陛下忧虑的是!”
傅中舒勉强地笑了一笑应和道。
“你知道就好!”
萧剑秋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仰望着殿外的蓝天默然良久方才转而问道:“朕让你和风雪联系进行得怎样了?”
“启禀陛下风雪如今以客卿的身分置身于麦坚舰队上倒的确能够在麦坚人面前说得上话只是……”
傅中舒有些迟疑地说道。
萧剑秋曾经让他秘密找到风雪并且和麦坚人联系他虽然不知道萧剑秋的心意如何但是却总有这一丝不祥的预感。
眼前的君王依旧是英俊而且果毅然而傅中舒却由衷地感觉到了陌生。
这已经绝对不再是那个意气飞扬以天下为己任的辅政贤王了。
当年坐镇鄂州力挽狂澜的从容当年心忧天下剿灭叛乱的锐气当年临危继位执掌朝纲的睿智当年誓师远征解民倒悬的理想似乎都在沉闷的宫殿内逐渐沉沦。
这让傅中舒痛心同时也恐惧。
他不想失去这么一个他曾经誓死效忠并给予了自己全部希望的主君。
因此尽管感觉到了萧剑秋极不喜欢自己质疑他的所为还是忍不住劝道:“陛下风雪是反覆无常的小人不顾家国甚至构陷骨肉;麦坚乃我圣龙的敌国居心叵测。
“陛下为我神州共主、九五至尊对这样的人、这样的国理应避之唯恐不及实在不宜过分接近以免……”
“够了!”
萧剑秋在极度的愤怒中竟然抽出了宝剑抵住了傅中舒的咽喉。
“哼什么时候朕要你这般奴才教导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冰冷的话语传入耳内狰狞的面孔闪现眼前。
这一刻傅中舒毫不怀疑年轻的天子已经动了杀机。
君与臣便这样一动也不动的对峙。
很久很久年轻的天子方才收起了手中的宝剑转身背对着自己的臣下十分疲惫地挥手说道:“你退下吧!”
“是!”傅中舒同样也很疲惫。
生与死的徘徊让他产生了一种仿佛经历了一生一世风浪的错觉醒过神来之后他突然厌倦了一种自内心的由衷的厌倦厌倦了一切包括曾经的梦想和信念。
原本满腹的劝诫如今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厌倦。
于是忠实的臣子以完美无缺的礼节恭敬地稽退下。
隐隐中听到的是年轻的主君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声音:“圣龙即是朕朕即是圣龙!”
这声音与其说是威严的宣告倒不如说是内心执拗的自辩。
第九章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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