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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怀宿一手挽着宽大的衣袖,一手拈着盈白的玉杯,安逸闲适的坐在院中小凳上,笑睨着愣在门口的大庄主,一声招呼,清淡如风:“回来了?”
“咦,纪大军师半夜赏光我这小园?”大庄主不解。
“找你赏月,”纪怀宿拈起一粒梅子,轻轻掷入杯盏,缓缓道:“可惜你却不在。”
花晏这才发现天心一轮孤月盈盈,如此良辰,确是该赏月啊。
“过来,小晏。”纪怀宿看了看身侧的石凳,示意花晏过去坐。
结果花晏没动。
她觉得今天的纪怀宿好像有些奇怪。往日里若是有他人在,纪大军师□会称呼她“大庄主”云云的,今日却凭的亲切,又是为哪出?
“哈。”没待花晏做出反应,身后的傅时牧却蓦地一声轻笑。
花晏回头,见傅时牧逆光而立,脸上笑意灼灼。
“你笑什么?”花晏问。
“有意思。”傅时牧答。
“什么有意思?”花晏挑眉。
傅时牧的眼神淡淡扫过花晏的眉目,蓦地俯身前去,他的唇擦过花晏的左耳,似是什么话要悄然说与她听。
花晏感到自己背脊僵直,但依然不动声色。
傅时牧微微抬眼:对面闲闲而而坐的紫袍人始终垂面,似是浅酌着杯中淡酒,只是细细朝那酒杯看去,却是早已干了底,一直没有再满上。
这般场景,真是,哈哈,有趣有趣。
花晏见傅时牧久不出声,正要询问,却听他低低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他说:“小心被吃掉啊,大庄主。”这语气和这家伙狡黠的眼神真是相辅相成。
“好了,我告辞了。”他拖着调调,缓缓直起身,最后微笑着看了看一脸不知所云的花晏,终于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半晌,花晏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十分不自然的走到纪怀宿身旁坐了下去。
她以为纪怀宿会说什么,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纪怀宿一点点的喝光了小盅里剩下的清酒,过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有头绪了吗?”
花晏道:“什么头绪?”
纪怀宿道:“云川的死。”
花晏沉默,把身子转向动荡的树影下。
风过时,烛影跳脱,
“我以为你会来找我。”纪怀宿把玩着手里的小酒杯,“我等着你来找我。”
“可是你没有。”手里的酒杯慢慢温热了起来。
“我又以为你已经心中有数,或是,已有什么头绪。”
“原来所有一切都不过是‘我以为’。”
梨花院落,溶溶银月。纪怀宿轻轻放下酒杯,转首面向花晏。
“作为军师,或许我最失败的,就是我所有的肯定,遇到了你,都变成了不确定。”话罢,纪怀宿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掉桌上些许白日里落下的枯叶,不再说话。
那个高高在上的军师脸上满是深入骨髓的疲倦和淡漠,而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大庄主却仰着头,远远的眺望着隐藏在夜幕后的山峦。
花晏不说话,是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认识的纪怀宿,很少会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她也知道,那不是酒后之言,因为纪怀宿从来不醉酒。
“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啊。”纪怀宿却蓦地笑了:“是我太过严肃,吓到你了?”
花晏摇摇头,“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怎么想就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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