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云川会不会记得这事呢?”花晏总觉得不太放心。正想着,忽见斜里一身影着急慌忙的朝这里跑来,一眼瞥去,尖嘴削腮,两耳招风,人还没到,先扯了嗓子便喊:“大庄主出事了!”
花晏拉下脸:“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事了?”
来人是庄上平时跑腿的喽啰,生的脸熟,但花晏总记不住那人的名字。
“大,大庄主,川儿死了!”
“嗡!”花晏脑中一片轰然。
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过了良久才发出了点声音:“带,带我去看看!”
云川死的时候,是大瞪着眼的。
他的死仿佛一株勃然生长的青苗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无情的扼杀。
他就那么躺着,瞪着,满眼的不信和不甘,似是能把屋顶瞪出一个窟窿。
刘十八在一旁伸手废了半天劲儿才替他合上眼。
“这有多死不瞑目啊!”刘十八猛地一拍大腿,扭过脸去不忍再看。
无色山庄上上下下都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因为他有着土匪本不该有的和善,有他在的地方好像连风都吟唱着欢快的曲调。
当然,云川也有一张英俊的脸,可此时这张脸却堪称狰狞。
花晏瞪着有些发红的眼,半晌后垂下眼,她有些无措,更多的是无力。
死人看得多了,竟也习惯了。悲愤太多了,慢慢也就平淡了。花晏默然不语了一阵,然后抬眼向对面的三庄主楚三生:“云川是在哪被发现的?”
“在他自己的屋中。”回答的时候,对面那男人没有抬脸,而是继续半蹲在尸体旁看着云川身上的剑伤。
花晏不懂那些伤口的学问。
说实话,江湖上的那些事,她懂的很少。
若按花晏的既定生活轨迹,那今日她早已是规矩人家的媳妇了。可她终于掰弯了自己的前路,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从庄主之位被她“抢”来到现在不过一年时间。从前她用了很多个一年来学会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女人,而今她却要努力将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女匪。
她是很努力。为了复仇,她不得不努力。
于是花晏也走近云川的尸体,半蹲下去看那剑伤。
才一近身,楚三生却猛地抬头看向花晏,一双三角眼里冷冽四射。
花晏脚步一凝,“怎么?”
“怎么?”楚三生嗤道:“花庄主不觉得这剑伤很眼熟么?”
花晏闻言只得凑近了去看。
那是一个极小的伤口,圆圆的,只有小指粗细,血迹早已干涸凝结成绛紫色。
可惜这位新上任的大庄主只能看出这些,其他一无所获。
花晏左右看看,似乎也没什么人愿意上来帮她一把。又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阵伤口,只得坦言道:“唔,哪里眼熟了?”
起身的时候,花晏发现楚三生依然冷冷的死盯着她,似是要从她的脸上挖掘出什么线索一般。
楚三生天生一副高耸的颧骨,被这种面相的人狠狠盯看着,更会多出几分令人不由一颤的附加效果。
花晏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大庄主不觉得这伤只有赤焰剑才能留下的吗?”楚三生依旧冷着腔调。
赤焰?!花晏懵住,腰畔挂着的赤焰剑似是登时着了火一般,连带着她的怒火一同燎了起来。
“三叔的意思是,我杀了云川?”花晏脸色煞白的瞪着楚三生:“我为何要杀他?”
话才说完,花晏就看到楚三生嘴角意味不明的扬了起来。
花晏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努力压抑着胸中怒气。
“哎,川儿尸骨未寒的,应是先好好安葬了。”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刘十八突然开口。刘十八已一把年纪,却有一副硬朗的身板。“二位庄主,如此争吵也着实……咦,大庄主,你这斗篷……”说了一半,刘十八便把话撂下了,神色复杂的看着花晏。
花晏顺着刘十八的眼神向下看去,于是看到了斗篷被扯破的一角。
她拽过破损的地方,细细看了一番,并没有想起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挂破的。再一抬头,却发现一屋子人表情各异,空气中缓缓离散着一股令人压抑的狐疑。
“大庄主,云川死前你见过他?”刘十八这话问得既婉转又露骨。
“我……”花晏咽了下口水,“昨天下午见过他。他……什么时候死的?”
刘十八叹了口气:“从伤口看,大概是昨晚。”
昨晚?花晏想了想,昨晚除了去看过一次昏迷不醒的傅时牧,剩下的时间都是在自己房里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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