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又道:“章相公是一国宰相,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私利,老实说,老夫甚是失望。”
“章相公何妨跳出个人的私利,站在大宋社稷的角度,重新思考一下官家提出的设立监察府,您是否能摸着良心说,监察府的设立真的是恶政?你敢这么说吗?”
苏辙目光如电,沧桑的脸上却带着几许讥诮嘲弄。
“上到汴京朝堂,下到州府地方,个个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夺哄抢,却没人想过监察府的设立,对大宋究竟是好是坏,反正你们也不在乎,你们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权力和利益。”
“你们的心思,老夫看得清清楚楚,你猜官家看不看得清楚?这样下去,官家的耐心若是耗尽,那时莫说章相公的宰相之位,怕是整个新党都会被官家清算。”
“昨日是朱珍被拿问,两百余朝臣被罢免,今日是三名犯官被拿问,送进大理寺明正典刑,明日呢?章相公莫非没察觉到,官家的动作是一步步进逼,焉知明日官家会不会对政事堂开刀?”
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章惇,苏辙冷笑数声,道:“老夫言尽于此,章相公好自为之。”
说完苏辙起身朝政事堂的同僚们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章惇呆立原地,神情怔忪地看着苏辙离去。
苏辙刚才的话如洪钟大吕,此刻仍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一股深深的危机感渐渐袭上心头。
是的,如果官家的耐心耗尽,接下来呢?
他会不会真拿政事堂开刀?
设立监察府这件事,真的还有必要继续反对下去吗?明知是官家坚决要做的事,却非要不自量力去阻拦。
他是君,自己是臣,现在自己的做法,跟螳臂挡车有何区别?
坐在这个位高权重的位子太久了,章惇现在才察觉,自己不过是宰相。
宰相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别人,官家不是非他不可,他章惇并不具备不可替代性。
甚至新党也是,这次新党大张旗鼓反对监察府,看在官家的眼里,将是怎样的心情?
你们的势力如此之大,朝堂上几乎全是你们的阵营,他这个皇帝还能当得安稳吗?
…………
赵孝骞这个皇帝确实当得不安稳,向来睡眠质量极佳的他,昨晚居然失眠了。
一想到自己对抗的是大宋所有的官员,以及固有的官僚体系和各种利益集团,赵孝骞纵然是皇帝,也难免感到有些压力了。
幸好赵孝骞不是软柿子,古往今来的帝王有的性格懦弱,被臣权所挟,有的性格暴戾,动辄杀戮。
赵孝骞不一样,他很清楚“皇权”二字的分量,也一直在约束自己尽量把皇权关在笼子里,轻易不要把它放出去祸害人间。
可是这一次,他不得不用皇权来压制了,不为别的,他只想踏实把事情做好,尽量做一个不那么昏聩的君王,免得千百年后在史书上被后人骂。
此刻的福宁殿内,甄庆毕恭毕敬地站在赵孝骞面前,等待赵孝骞批完奏疏。
殿内很安静,甄庆不敢吱声,大气都不敢喘。
赵孝骞聚精会神地批阅着一道道奏疏,批阅过后,将奏疏分门别类。
有明确批示的
第八百七十二章 步步紧逼-->>(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