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成了‘概念编织’的能力者,成了总局的特工...再后来,她死在了深红之门。”
他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
“她死前,给我寄了一封信。信里说,如果有一天,她的女儿,或者一个叫林平凡的人,来找我,问我关于‘永恒之锚’的事,让我...尽力帮忙。这是她最后的请求。”
林平凡沉默了。
苏婉。
又是苏婉。
她似乎预见到了很多事,安排了很多后手。
手链,种子,信件...她像一个精密的棋手,在死前布下了局,等待着今天。
“所以,”沈千山睁开眼睛,看着林平凡,“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还苏婉的人情。而且,我也想看看,她选中的人,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他从茶台底下,拿出一个东西。
是一本旧书。
深褐色的皮革封面,磨损得厉害,但烫金的标题依然清晰:
《锚》
正是林平凡在停车场地下“看见”的那本。
“这本书,是封印的‘锁’。”沈千山说,“只有读懂它,理解它,才能安全地取出‘永恒之锚’。但我要警告你:这本书本身,就是一件‘异常’。它会...考验读者。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坚定’,或者你的‘存在’有问题,阅读它可能会让你...发疯,或者被它‘锚定’在某个概念里,永远出不来。”
他把书推到林平凡面前。
“你有三天时间。七十二小时。在这期间,你可以随时来这里阅读。但每次阅读,不能超过一小时。超过一小时,书的影响就会开始渗透,你就可能被‘锚定’。而且,阅读时,必须有我在场——如果我发现你不对劲,我会强行打断你。这可能会伤到你的精神,但总比变成疯子强。”
林平凡看着那本书。
很旧,很普通。
但在他的“概念感知”中,这本书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厚重的、像深海般沉静的“存在感”。书的每一页,都像是一个“锚点”,将某个“概念”或“知识”牢牢固定在那里,不容篡改,不容遗忘。
“我需要付出什么?”他问。
“两个条件。”沈千山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如果你成功取出了‘永恒之锚’,并且活了下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在未来某个时候,当世界需要时,你要用‘永恒之锚’,去锚定一个‘错误’。具体是什么错误,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这不会让你死,也不会伤害你,但可能会...改变一些事情的走向。”
“第二呢?”
“第二,”沈千山看着他,眼神变得很深,“如果你失败了,死了,或者变成了怪物...我要你体内的种子。”
林平凡瞳孔收缩。
“您要种子做什么?”
“研究。”沈千山坦然说,“S-07的‘概念种子’,是极其珍贵的研究样本。如果能安全地获取、保存、分析,我们可能能找到彻底消灭S-07的方法。这比你个人的生死,对世界来说,更有价值。”
又是“价值”。
又是“理性”。
林平凡突然觉得有点累。
每个人都想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总局要数据,周明要观察,沈千山要种子,S-07要他的存在...好像他只是一个资源,一个工具,一个可以交换、可以牺牲、可以榨取价值的“东西”。
而不是一个人。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问,声音有点冷。
“那你可以现在离开。”沈千山说,“我不会拦你。但你要想清楚:没有‘永恒之锚’,你体内的种子会在五十七小时后完全爆发。你只有三个选择:概念给予(0.1%成功率),反向寄生(近乎必死),或者接受抹除(三十万人陪葬)。而有了‘永恒之锚’,你至少多了一个选项:锚定种子,赢得时间。”
他顿了顿。
“时间,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有了时间,一切都有可能。”
林平凡沉默了。
他看着那本书,看着沈千山,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时间。
他需要时间。
苏小糖需要时间。
这个世界...需要时间。
“我答应。”最终,他说。
沈千山点了点头,没有意外。
“那么,现在开始第一次阅读。”他把书翻到第一页,“记住,只有一小时。我会看着你。”
林平凡伸手,翻开了《锚》的第一页。
书页是空白的。
不,不是空白。
上面有字,但那些字...在动。
不是物理的移动,是“概念”的移动。那些字像是活的,在纸面上缓缓流淌、重组、变形,时而变成古老的象形文字,时而变成复杂的数学公式,时而变成抽象的几何图形,时而变成某种无法理解的、像是直接描绘“概念”本身的符号。
而且,这些字,不只是在“看”。
它们还在“说”。
不是声音,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信息灌输”。
第一页,只有一行字,但这一行字,包含了海量的信息:
“锚,固定之物。固定什么?固定‘存在’。何谓存在?是你,是我,是这个世界,是一切‘是’的东西。但存在会流动,会变化,会消散。锚,将其固定,让其‘是’,且‘一直是’。”
瞬间,林平凡感觉自己的“存在”,被什么东西“触碰”了。
不是物理的触碰,是概念的触碰。
像是有一根无形的、冰冷的、但极其坚固的“钉子”,从书页中延伸出来,轻轻点在了他“存在”的核心——那片灰白色的、代表“林平凡”的区域。
然后,开始“固定”。
将他“固定”在“此刻”的状态。
固定他的记忆,固定他的情感,固定他的“自我”,固定他...正在流失的一切。
这种感觉很奇特。
像是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
那些原本在不断流失的记忆碎片,突然“停”住了,不再消散。那些体内黑色的种子,生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制了。
但代价是...他感觉自己“变重”了。
不是物理的重,是“存在”的重。
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移动,无法改变,无法...“成为别的什么”。
这就是“锚定”。
固定了你,也限制了你。
保护了你,也囚禁了你。
“感觉怎么样?”沈千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平凡费力地抬起头,看向他。
“很...重。”他说,声音有点嘶哑。
“正常。”沈千山点头,“第一次接触‘锚’的概念,都会有这种感觉。你的‘存在’在被书的力量临时锚定。这会让你暂时稳定,但也会让你失去...灵活性。就像一艘船下了锚,不会漂走,但也不能随意航行。”
他看了看墙上老式的挂钟。
“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你还有四十分钟。继续看,但要保持警惕。如果感觉‘自我’开始模糊,开始分不清‘你’和‘锚’的区别,就立刻闭上眼睛,停止阅读。那是被书‘侵
第二十四章:灰色风衣、茶楼暗室与合作者-->>(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