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吓人,其实二十五万都是刚征发的民夫,妻儿老小都在城里。他们守城不是为了方腊的帝业,是怕家人遭屠戮。”
指尖移到长江:“金陵城防是硬,但城内粮草撑不了多久。臣在枢密院时看过簿册,官仓存粮顶多够三十万人吃两个月。”
“两个月后呢?”林冲追问。
“要么开城投降,要么……人相食。”吕师囊语气平淡,却让帐内众将脊背发凉。
“你是说围而不攻?”岳飞皱眉,“可北疆那边等不起两个月!”
“谁说要等两个月?”吕师囊笑了笑,“方腊能焚粮,咱们就不能‘送粮’吗?”
众将一怔,苏小小率先反应过来:“你是说……把粮食送进金陵城?”
“不是送,是卖。”吕师囊从袖中摸出一卷帛书,“这三日我托旧部联络了金陵城里的七大商会,他们手里有私仓,可方腊强征,谁敢拿出来?咱们派‘义商’进城,三倍市价收粮,再赈济百姓,你说他们愿不愿意?”
“方腊怎会允许粮食入城?”李靖眼神锐利。
“所以要演一场戏。”吕师囊看向赵宸,“陛下可佯装粮尽撤兵,方腊必定派兵追击。咱们设伏歼敌的同时,让‘义商’船队趁乱从水门入城——西水门守将是臣的旧部门生,三日前已暗中投诚。”
一环扣一环,听得众将豁然开朗。
“粮食入城后呢?”赵宸问。
“赈济百姓,再夹带传单。”吕师囊语气轻快,“传单上写:华夏王怜江南百姓受苦,特遣义商送粮。持传单出城投诚者,领安家粮一石、分田十亩;献城门者,封侯。”
萧何倒吸一口凉气:“此计……诛心。”
当守城民夫发现,攻城的皇帝在给他们送粮,而自己效忠的方腊却在克扣口粮时,人心向背,不言而喻。
“需要多少粮食?”赵宸转向苏小小。
“金陵城内百姓约八十万,每人发三斤救命粮,至少需两万四千石,再加上打点商会、收买守将,总计约三万石。”苏小小飞快算出数目。
三万石,是她拼尽身家调来的三十万石的十分之一。
“此计太险。”岳飞沉声道,“若粮食被方腊收缴充军,岂不是资敌?”
“所以入城的不只是粮食。”吕师囊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放在帅案上,标签上写着三字:“瘟神散”。
“这是臣从泉州海商处购得的海外奇药,无色无味,混入粮食中,人食后三日内必上吐下泻、浑身无力,一剂可染百人。”吕师囊神色平静,“七日自愈,但会虚弱月余,体弱者可能丧命,壮年大多能熬过。”
帐内死寂,只有炭火噼啪作响。
赵宸盯着瓷瓶,脑海中莫名闪过些零碎念头——关于底线、关于伦理,可转瞬间就被乱世的铁血压了下去。乱世用重典,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法。
“准了。”赵宸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眸中已无波澜,“但有三条规矩:第一,下药的粮必须做记号,只给守军吃,赈济百姓的粮一点不能掺;第二,传单上要写清楚,吃了粮生病的,不管是兵是民,都能去城外大营求医,朕给治;第三……”
他看向吕师囊,眼神沉沉:“这事儿成了,你为首功,相位给你。可要是无辜百姓死了超过一千,你自己了断。”
吕师囊躬身领旨:“臣遵旨。但臣有一请,此事若成,愿亲自劝降方腊。”
赵宸凝视他良久,缓缓点头。
十月二十,雨停。
方腊趴在城头,看着城外拔营的队伍,笑得直拍城墙:“我就说他撑不住!粮尽了!传朕的旨,让庞万春带五万精兵出城追!朕要亲眼看着赵宸那厮兵败如山倒!”
“圣公三思,恐是诱敌……”身旁老臣颤声劝阻。
方腊抬腿就把老臣踹翻在地,唾沫星子飞溅:“诱敌?他都快饿疯了还敢诱敌?庞万春前日刚打退刘光世,快去传令!”
半个时辰后,金陵西门大开,五万兵马汹涌而出,直扑“撤退”的赵宸后军。领军大将金甲红袍,正是“庞万春”。
可当军队追至城西十里栖霞山时,两侧山林忽然鼓声震天,伏兵四起!
更让城头方腊肝胆俱裂的是,那员“庞万春”忽然抬手摘下金盔,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竟是张俊!他举枪大喝,声音震得山谷回响:“方腊逆贼!庞将军早降了陛下!今日借你五万兵马,当作投名状!”
五万“追兵”瞬间倒戈,与伏兵合力,将两万方腊嫡系包了饺子。
而就在栖霞山伏击战打响的同时,金陵西水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三十艘满载粮袋的乌篷船悄无声息
第50章:金陵雨,天下仓-->>(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