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还在糊窗户纸的年代,这五间镶满玻璃的大瓦房,就像是一座水晶宫,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李兰香站在屋里,透过玻璃看着外面清晰的世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冰凉、光滑的玻璃面。
这是她的家。
这是她男人给她挣来的……体面!
……
傍晚 6:30,赵大山行动。
就在全屯子人都沉浸在徐军家新房上玻璃的喜庆中时。
一个佝偻的身影,戴着顶破草帽,压低了帽檐,悄悄地溜出了靠山屯。
他没有走大路,而是钻进了后山的灌木丛,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公社的方向摸去。
他的怀里,揣着那封滚烫的《举报信》。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手电筒,却不敢开。
“徐军……你笑吧……你尽情地笑吧……”
赵大山在心里恶毒地诅咒着。
“等你这房盖好了……等你那作坊开张了……”
“也就是你……把牢底坐穿的时候!”
……
夜晚 8:00,徐家老屋作坊。
新房那边锁了门,怕小孩砸玻璃。
徐军带着核心班底回到了老屋。
虽然累了一天,但他没打算歇着。
房是立住了,但钱袋子也快空了。
玻璃一买,再加上这几天的流水,那四百块钱真的见底了。
他必须让作坊尽快产出效益。
“鲁师傅,”
徐军把那把已经定型的黑山弓拿了下来,递给鲁老头。
“这弓,还得装饰一下。”
“装饰?”
鲁老头一愣,“这不挺好吗?杀气腾腾的!”
“不行。”
徐军摇了摇头。
“咱这弓,是要卖给公家(林业站、农机站)的,也是要卖给有钱人(县里那些玩票的)的。”
“光好用不行,还得好看!”
他指了指弓身:“这儿,得缠上丝线,最好是红黑相间的,看着贵气。”
“这儿,弓把位置,得包上鲛鱼皮(哪怕是用猪皮压花也行),防滑,还显档次。”
“还有这儿……”
徐军指了指刻着徐兰二字的地方,“得给它描金!”
“描金?!”
鲁老头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一拍大腿:“哎呀!还是东家脑子活!这玩意儿要是这么一弄……那身价,起码得翻一番啊!”
“对!”
徐军笑了,“明儿个,铁柱你们几个,别去工地了。跟我进山!”
“去干啥?打猎?”王铁柱兴奋了。
“打猎是顺手。”
徐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咱去采漆!再找点桦树皮!”
“我要给这黑山弓做个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