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五十六）金三上线鼓声急，国地合并呼鸣起

    市国税局稽查局廖副局长在家跳楼身亡。此前一天，他被宣布停职反省。坊间流传他曾经包养情妇。而那个肌肤如雪、美目盼兮、拈花一笑的女人是他在一次KTV认识的。他对她可谓是情有独钟，在某宾馆长期姘居，并给她出主意注册一个“空壳”公司，地址就设置在宾馆的客房里，她通过领取发票大肆“暴力”虚开，资金快进快出，高额牟取违法的所谓返点“手续费”。

    一年半载后，情妇开起了近百万的豪车，在市郊还购买了一栋价值三百万元的别墅。后来东窗事发，她供出了廖局长是幕后实际控制人。他开始百般抵赖，态度如他脸上的胡子一般坚刺，尖着嗓子赌咒发誓自己是清清白白的，但在铁的事实面前，他无言以对，邋邋遢遢地自绝于家人和单位，他选择了上吊自杀。一死百了。案件查无实证，到此结了案。法律依据是《刑事诉讼法》第十五条规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死亡的不再追究刑事责任。已经追究的，应当撤销案件，或者不起诉，或者终止审理，或者宣告无罪。这个廖副局长以一人之死，却换得不少牵涉人的平安着陆。

    廖副局长事件，对于姜德仁来说不啻是个坏消息，本来作为副厅级后备干要上位的的他，将要面临一次严峻的考验。

    连绵的黄梅雨在窗外不停地下，起伏聒噪的蛙鸣声令人心烦意燥，姜德仁不无感叹。有一次曾经在微信里对严敏叹息地风趣道，经历的人和事越多，越喜欢上狗了。狗，忠实可靠，坦诚以待；不象人，四处都有虚情假意、尔虞我诈，甚至有人不顾寡廉鲜耻、贪赃枉法。她回复白居易扬州赠刘禹锡的诗句以宽慰，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他回复：今日听君诗一曲，每遇挫折长精神。

    而戴先强此时微信发来他自己学唱的一首老歌《霸王别姬》，并邀请她一同唱。“我心中，你最重”“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她迟疑中没有回复他，她把散落在桌子上的几颗红枣、一颗核桃顺手收拾到一只精致的盛放瓜果的小碟里，也轻哼了一句“我心中，你最重”。

    春根在家里看电视。婷婷发问，嘿，你想不想知道你前妻姚红在深圳的发迹史？春根的卧蚕眉像螺丝钉一般拧得很紧。他怔怔地看着她，暗忖，面前这女人是在奚落还是在嘲笑自己呢，抑或含有同情、怜悯？不，她只不过是出于好奇心把打听到的信息告知他，看看自己的反应而已。

    她漫不经心说道，有些女人啊，就是不自重，靠傍大款升官发财。她们巧舌如簧，利用姿色勾搭成功商人成为了富婆。愤愤然的一声，哼，恒久不变的骚货一个！

    春根发觉她俊秀的脸庞被扭曲，一脸坏笑地说，你这是在羡慕有些人的所谓成功吧？你也想成为一个亿万富婆么？

    切！我瞧见她就想呕吐，还羡慕？婷婷急了眼，尖刻地正色道，只有你这人呆得无药可治，才把我想得如此卑鄙下流。

    他左顾右盼，绷紧着扭曲的面部神经强辩，你也不应该把别人想象得那么猥琐嘛。谁的成功背后不是满身心的无可奈何与劳苦辛酸？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么，成功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

    婷婷追问，你是说姚红还值得你去同情或宽容？

    唉，这市场经济里的人啊，若没有一股精气神还真会被淘汰出局。你没有听说现在什么狼文化、鹰理念、狐思维，还有蛇的特质，这些可都是成功人士必备的秘籍。春根瞟了她一眼，振振有词。

    有道理。婷婷显得有些专注，颔首啧啧道。转而又语气突变说，嘿，可是现实里是有些人却歪嘴和尚乱念经，心肠如蛇蝎呢，只要是能赚钱，无视法纪与道德，你没听过为富不仁一说么？据说有这么一个女人，在深圳被一个台湾商人包养了几年，那个商人有了新欢后就把她给甩啦，不过她为此得到几百万的“分手费”。比起你这前妻呀，厉害了好多倍哦。

    春根闷声不响，如芒在背，心里感觉发憷难安。

    婷婷慢悠悠补述，你不要多心，我说的课不是姚红，说的是我在深圳的高中一女同学，早些年她辞去在清溪当老师去了那边打工。姚红心气可高，她可是凭着自己娴熟的会计技能在深圳开了一家会计事务所，自己早当老板了，业务做得是风生水起，大赚了几千万呢。据说，所里有几个大龄男青年，纷纷向她求过爱。可是她一个都没有看上。

    发乎情，至乎礼。这就对了。春根心忖，姚红变了，时代也在跟着变化，或者是她跟着时间在变化。他眼前幻化一种情形：所里的姚红气场十足，对下属正居高临下安排工作事项。她的言行举止，放出如虎，收回如蝉，俨然一副女统领模样。

    有几只鸟在窗外飞过，发出了一串叽叽喳喳的声响。其中一只却发出一声怪叫。

    婷婷喝了一口茶说，这鸟声叫的叽叽响，清脆的，是雄性的，而雌性的叫声是轻柔的嘘嘘声。

    春根愣了愣，接话，我们连人的声音都很难听懂，还研究啥鸟语？他也喝口茶，不小心却流了一下巴的茶水，自嘲道，对于鸟类，我们该保护，不能随便评论鸟语，对牠们说三道四的。

    好吧，你谈谈这茶文化如何？婷婷抛出话题。

    你就无须装什么文人雅士啦，喝茶就是解渴，哪有那么多的文化？他随意回答，都是些无多少文化的人整天整些啥酒文化、饮食文化，给大吃大喝找借口而已。

    听你这话像是哪里猛然窜出一条恶狗来，把我对茶的美好思绪糟蹋得无影无踪了。婷婷责备，文化就是给自己找乐子嘛，这茶能使人镇静心绪，里面的***有提神的功效。用茶水漱口可以固齿。还有，禅茶一味，你可听说过？茶，能使人瞬间得“道”与觉悟。

    他摇头回答，玄虚啊。依我看，这人只有在经历一些困厄后，才会深刻地理解人生与生命的终极意义。不要以为喝了一口茶，就醍醐灌顶了，你顶多也就是理解文化的一点皮毛而已。

    婷婷听着他的话，感觉有点道理，轻轻地合上了茶盖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等我有了钱，过几年退了休，真想与你去周游世界啊！”

    “你这点子不错，我们连世界都没有看遍，哪有什么完整的世界观呢？”春根接话，“但没有钱，所有的理想都是幻想。你刚才说的那个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那位辞职女教师后来不也打退堂鼓，混成啥样啦？甘当二奶的日子不好过。”

    他叹口气转换话题道，现在股市是千股跌停，有多少股民血本无归，听说过股民跳楼的传说吗？

    你不会也跟着去跳吧？她劝阻道，五十而不惑哈。凡事都应该想开点，健康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活着，是人生的第一要义。懂吗？亏钱，当是交了学费，今后注意止损便是了。

    春根拉了拉婷婷的手说，这点我比你懂。

    2016年7月8日上午，婷婷所在的地税局办税大厅完成了“金税三期”优化版系统的首笔纳税申报，并成功开出了单轨运行后的第一张税收通用电子发票，这标志着“金税三期”工程顺利通过测试，在基层地税系统成功上线运行。

    自去年12月启动“金税三期”上线工作以来，为按时保质完成了各项阶段性工作，婷婷5+2、白加黑，除去5个工作日外，取消了2天的双休日，全日制工作成为常态，带头日夜奋战在大厅一线，打了一场漂亮的攻坚战，为金三如期上线运行作出了积极贡献。

    回首过去200多个日日夜夜，地税大厅的同志们流淌攻坚克难时的汗水，忍受挑灯夜战时的辛劳，战胜不得其解时的彷徨与疑问。今天上线工作胜利结束，辛勤汗水浇灌、收获了喜悦、自豪的果实，婷婷心里倍加感到欣慰。

    多少个不平凡的日夜浮现在婷婷眼前，历历在目：为保证“金税三期”如期运行，县地税局专门抽调业务骨干，组建并设立了综合组、业务组、技术组、后勤组和宣传组，建立了上下联动、分工明确、高效协调的领导机制，为金三上线提供了有力的组织保障，局领导执行带班制度，统揽全局、靠前指挥、现场办公，坚持与全局干部职工奋战在上线工作第一线，同谋划、同部署、同加班，为大家加油鼓劲、指点思路，有效提高了工作积极性，浓厚良好的工作氛围弥漫在办税大厅。“一切要为改革发力、一切要为纳税人着想、一切要为‘金三’让路！”在响亮而坚定的号召声中，全局干部齐心协力，日夜奋战。婷婷为局领导出谋划策，带领大厅所有人员加班加点。重新配置了电脑、交换机、网络线路等硬件设备，并按照金三系统要求对浏览器及办公软件进行重新安装或升级处理，为金三推广上线提供良好的软硬件环境。金三系统要求高、流程多，要想成功上线，加强干部操作培训是关键。为确保与国税共管户信息比对工作按时高质量完成，婷婷按照分类比对、清理核实、并档迁移三个步骤来进行。

    在具体操作中，加强与国税部门沟通协调，配合默契，协同推进。同时，对“国税有、地税无”“地税有、国税无”“唯一对应”“疑似对应”四大类数据，在国地税双方确认的基础上汇总生成了《国地税共管户采集表》，圆满完成了上级布置的比对工作任务。婷婷作为大厅负责人，她为了不影响窗口工作，都是在空隙时间里补录“金三”数据，在她的榜样带动作用下，那些年纪较小的同事，更为努力，使得国地税形成争先恐后的工作氛围。

    根据上级金税三期工程推广工作总体部署，清溪国税局于5-6月间先后顺利完成了3次“金税三期”人海压力测试工作。清溪国地税两家共为2000余户纳税人开展金三专题培训，顺利完成2700余户企业信息审核补录，核实处理国地税共管户信息数据达4760条。

    在奋战金三的团队里，50后、60后、70后、80后、90后五个年代的国地税干部并肩作战。大厅作为金三上线工作的重要主阵地，婷婷每天都在与时间赛跑，紧张的工作节奏，几乎让她每天陷于高强度的磨练。

    而春根所在的国税，随着金三上线的深入推进，一些棘手的问题初露端倪。比如在清理欠税过程中，涉及金额较大，执行起来比较难。但作为稽查局长，春根对欠税企业和数据认真整理汇总，并向几十户欠税企业与地税稽查局联合送达催缴文书，并分组带队上门对其法人或负责人进行税务约谈，宣传欠税的法律责任和后果。并告知纳税人如不及时缴纳欠税，除会产生滞纳金外，欠税信息还将迁入金三系统之中，使企业的诚信收到损害。

    在欠税的管户中，不少企业为原国有改制、空壳和并转企业，无生产经营业务，只有外聘人员留守，其部分欠税数据为2004年征管系统上线时录入的。为此，春根想方设法、穷尽执法手段逐户上门对欠税企业进行实地调查，掌握其资产动态，对该部分企业欠缴税金进行分类确认，收缴欠税50多万元，并建立了特殊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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