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刘府四卒,近日城外坊市所救之民,大概率也会有刘源敬治下之军户。
此人的号召力尚且无从验证,但仿照张承志之境况推论,亦不容忽视。
李煜顿笔,在‘刘源敬’三字下方,标记道。
‘缓!’
有家,有眷,有旧部。
这人不管是身份,还是当下处境,都恰好落在了易于拿捏,且堪用的范畴。
......
为何是‘缓’,而不是‘用’?
李煜的目光瞥向一旁纸张,原因,就在于此。
这位刘百户,和宋平番表现得似乎略为亲近。
这一点,把二人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的亲兵李川,反倒比亦有此般揣测的赵怀谦,看的更为清晰分明。
有些小动作,或许自以为隐蔽,旁人在不同角度去看,那就是一览无遗。
有些痕迹,一旦留下,就抹不去了。
李川犹豫片刻,还是谏言道。
“家主,您看他们的消息,是否暂且压一压?”
如果......如果此二人在隔离期间,‘恰好’亡于尸疫,也就没什么烦心事儿了。
他需要一个更明确的信号,来知晓家主的心意,以便配合行事。
“莫要犯傻。”
李煜抬手阻止。
“人既然是从西北角楼上来的,想必那些老卒也不会忘了亲自搜身验伤。”
若是此二人有染疫之嫌,便没人敢把这样的人吊上城墙,更遑论放入卫城。
这座城,是所有人最后的生存之基。
没人会自毁长城。
卫城中的这一步所谓隔离,更多的还是一种额外‘保险’,而非绝对必要。
像是那些随着车队迁入卫城中的顺义军民,就没人提过隔离之事。
在那漫长的路途中,所有人互为监视,互为制衡。
就连半途如厕,都不可能是一个人去。
所有人都是为了活着,为了这个共同目标,若是有人染疫,根本就瞒不过去。
李川那点潜台词,李煜听得明白。
却只觉得粗浅。
这种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凶手是谁。
李煜不但不能让这两人死,反而,他必须竭力保住他们的性命。
“我需要他们活着。”
最终,李煜如是说道。
“喏!”李川不再多言,他虽然似懂非懂,却仍然记得唯命是从的本分。
“卑职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