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憋屈劲儿还没散,又添了几分心虚。
“嘿嘿!”
瓦立德在旁边直接笑出了声。
胳膊一伸,哥俩好地揽住穆罕默德紧绷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放宽心,哥!真主他老人家多忙啊,这点小事儿肯定宽恕!
再说了,咱们是王子嘛,骂两句脏话怎么了?
只要别在星期五中午在利雅得大清真寺里骂就行!”
而他岔开了话题,一脸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唏嘘:“再说了,我不是也没有英美名校学位。”
穆罕默德白了他一眼:“你能一样?
你特么以前就是是照着那模板长的!
要不是车祸昏迷,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名校当学霸呢!”
他重重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全是苦涩,
“你们这些按部就班、前途一片光明的,哪懂我这种滋味……”
瓦立德双手一摊,脸上却绽开一个轻松的笑:“巧了不是,哥,我现在真懂。”
他指了指自己,“我这情况,跟你一样,而且……我比你还惨好吧?路都断了。”
穆罕默德一愣,看着瓦立德年轻脸上那份洞悉,忽然意识到这小子说的是实话。
他眉头微皱,带着点替他发愁的意思:“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现在政府、国企那些肥缺,没个名校的博士头衔,门都摸不着!
瓦立德明天就23了,但车祸前高中都还没上。
现在从高中重头读?等熬到博士毕业,至少三十好几了!
而塔拉勒系……虽然富有,但毕竟已经是支系。
而且和其他部落不同,塔拉勒系的源头阿治曼部落是在沙特统一战争中被完全歼灭后投降的,部落没有任何兵权。
且瓦立德的爷爷塔拉勒亲王当初选择了和黎巴嫩显赫家族联姻,瓦立德的父亲同样也是如此。
从血缘亲疏的角度出发,瓦立德天生就比其他人要低,起始职位要低一些。
这相当于瓦立德在王室体制内往上爬的路,完全被堵死。
穆罕默德摇摇头,用自己那不堪回首的三次创业失败经历作为笑话,宽慰着瓦立德其实可以经商。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机库侧门。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会所外厅像个超大号的阿拉伯土豪客厅。
巨型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脚下是能吸掉所有杂音的顶级波斯地毯。
十几个穿着华贵白袍的王爷,三三两两聚着堆,端着水晶杯,夹着粗雪茄,低声交谈。
仆人像影子一样穿梭,奉上咖啡、果汁、晶莹的椰枣、精致点心。
沉香的烟雾袅袅升腾,混着高级香水味,让瓦立德觉得有点齁。
黄毛OS模式启动:
啧,差点忘了这茬!
沙特老铁们,尤其是这帮王公贵族,对熏香这事儿,那真是刻进DNA里的执着!
在沙漠文化中,珍贵香料自古就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用最好的香料熏香衣物,代表着主人的尊贵身份和对洁净体面的极致追求。
物熏香后,香气能持续很久,走动间自带一种低调而奢华的氛围,比直接喷液体香水更含蓄、更“高级”,而且能混入个人体味形成独一无二的“签名香”。
这可比喷个蔚蓝、大吉岭茶有排面多了!
就像随身携带一个无形的“贵族认证”。
对他们来说,熏香是融入骨髓的社交礼仪和身份象征。
一个精致的银制小香炉从侍者手里递了过来,里面烧着上好的木炭。
瓦立德就算再烦躁,也只能微笑的接过。
侍者小心翼翼地将珍贵的香料碎块放在炭火上。
瓦立德优雅地拎起自己宽大的白袍下摆,将升腾的香雾笼罩住衣袍。
动作讲究而从容,让烟雾充分浸润织物纤维。
旁边的穆罕默德也是如此。
直至三分钟后,两个讲究人将小香炉从袍下取了出来。
瓦立德总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猥琐。
而穆罕默德迅速切换表情,脸上挂起得体的微笑,领着他上前,挨个给各位叔伯辈王爷问好、介绍。
“这位是瓦立德·本·哈立德殿下,塔拉勒系的继承人,刚苏醒不久。”
“瓦立德,这位是XX亲王…”
“向您问好,尊敬的亲王殿下。”
瓦立德的表现堪称教科书级。
蒙娜王妃的优雅,哈立德亲王的沉稳,在这具年轻身体上完美融合。
每一个抚胸礼的角度,每一次眼神交汇的分寸,每一句问候的语调,都精准卡在王礼仪式的点上。
王爷们纷纷点头,商业互吹张嘴就来:
“哈立德的好儿子!蒙娜教得真不错!”
“沉睡七年,醒来气度更胜从前!真主庇佑啊!”
“塔拉勒系后继有人啊!”
瓦立德心里门清。
这些漂亮话背后,是长辈对小屁孩的宽容和不在意。
没人真把他当个能上桌玩权力的成年王子。
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特殊的未成年王子,顶多算个吉祥物。
招呼打了一圈,几个老王爷便心照不宣地冲着内厅方向努努嘴,眼神暧昧,
“行了行了,年轻人别跟我们老头子这耗着,闷!去里头!内厅才热闹!有好玩的!”
穆罕默德从善如流,带着瓦立德撩开一道厚重的天鹅绒门帘,往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