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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天下三分有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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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种安抚与凝聚的力量,“此乃前方将士浴血奋战、舍生忘死之功,亦是座中诸公运筹帷幄、治理地方之劳,更是天下万民渴求安定、人心所向之果!非刘湛一人之力可为。北疆既定,干戈暂息,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终可得数年喘息之机,安居乐业,休养生息。此诚为国家之幸,苍生之福,值得我等共同庆贺!” 他首先将功劳归于众人,归于军民,姿态摆得极低,却更显格局与气度。

    他话语微微一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缓缓扫过在场每一张面孔,语气也随之带上了一丝历史性的凝重:“然,诸公且看。”他站起身,玄色绣金常服的下摆拂过光洁的地面,步履沉稳地走到悬挂于厅堂西侧墙壁的巨幅羊皮地图前。这张地图比以往任何一张都要详尽,上面不仅标注了山川河流、郡县城镇,更用不同颜色的丝线,清晰地标示出了各方势力的控制范围。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随着魏公的身影移动,最终聚焦在那张决定天下命运的地图上。厅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炭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刘湛拿起一根置于地图旁的、顶端镶嵌着象牙的细长木杆,手臂稳定地抬起。那木杆首先沉重而缓慢地点在地图的最北方,自西向东,划过一条漫长而坚实的弧线:“自我等脚下之陇右起,”木杆划过凉州,“凉州已平,河西畅通,西域门户洞开,数十国使者正携珍宝贡品,奔驰在来朝的路上。”木杆东移,掠过并州、幽州,“并州、幽州,胡患渐息,已是我稳固之后方。”木杆继而向南,覆盖广袤的腹地,“冀、青、徐、兖、豫、司隶,更为我大魏之腹心根基,钱粮丰沛,人才辈出。”木杆在北方区域重重地顿了几下,显示出绝对而完全的掌控力,那笃笃的声响,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接着,木杆轻盈而果断地南移,越过那条蜿蜒曲折、作为天然屏障的蓝色粗线——长江。“而如今,”刘湛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放眼天下,尚未臣服于我大魏旗号之下者,尚有几人?”木杆精准地点在江东,“孙仲谋,年未及冠,却颇有城府,继承其父孙坚、其兄孙策之基业,据有江东六郡,民心依附,更有周瑜、鲁肃、张昭等文武辅佐,上下齐心。更兼有长江天堑,水军犀利,凭江自守,可谓根基已固,非轻易可图。”

    木杆“啪”地一声轻轻收回,刘湛霍然转身,面向众人,挺拔的身躯在地图上投下一道威严的阴影。他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全场,声音清晰地、带着金石之音,回荡在温暖而寂静的厅堂中:“孤,粗略算来,我大魏如今所据之州郡,其疆域之广,已远超天下半数!若论登记在册之户口、可用之兵马、府库之钱粮,更是数倍于孙、刘、璋等辈之总和!若论人才之盛、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彼等更是难以企及。此非虚言,乃是冰冷确凿之事实!正所谓——”他略一停顿,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吐出那句足以载入史册的断言:

    “天下三分,吾已得其二!”

    “天下三分有其二!”

    这七个字,如同七道惊雷,接连炸响在众人的耳畔,震得他们心神摇曳,气血翻腾。这不是狂妄的自诩,而是基于冰冷数字和铁血事实的、不容置疑的判断!剩下的荆州、江东、益州,即便它们联合起来,无论在疆域面积、人口规模、经济实力还是军事潜力上,都已经无法与整合完毕的北方相提并论。大势,已然如同奔腾入海的江河,清晰无比,无可逆转!一种前所未有的、身为胜利者和主宰者的豪迈之气,在每个人胸臆间冲撞、激荡!

    “主公,”荀攸率先从这巨大的振奋中冷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条理,“北方既已彻底底定,眼下当务之急,并非急于求成,即刻南征。而是应当抓住这难得的战略间隙,全力推行休养生息之策,鼓励耕织,积蓄粮草,整顿内政吏治,精简冗员,轻徭薄赋,使民力得以恢复,国力更为雄厚。同时,需密切关注南方的内部动向。”

    程昱紧接着补充:“江东孙权,虽地小人寡,资源有限,然其拥有长江水军之绝对优势,且目前看来,其内部君臣尚能同心,尤其那周瑜周公瑾,年少气盛,锐意进取,屡有窥伺江淮、北伐中原之志,实为我心腹之患。对此,我方不宜主动强攻,徒耗兵力。宜派遣大量精干细作,渗透其境,散布流言,离间其君臣关系,尤其是针对周瑜,可制造其功高震主、尾大不掉之舆论。或可设计,诱使其按捺不住,主动挥师北上,届时我军依托淮水、泗水防线,以逸待劳,破其于江北,则可一举摧毁其精锐水陆之师,江东门户自此洞开!”

    一直沉默如同影子般的贾诩,此刻终于慢悠悠地抬起了眼皮,浑浊却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只吐出了简练却无比沉重的六个字:“广积粮,高筑墙。” 他这话,看似简单,实则意味深长。这不仅是劝刘湛继续夯实战争基础,更深层的含义,是建议在内部整合未完全、南方隐患未除之前,不要急于进行那最后一步——称帝。潜台词是:根基越稳,将来之位才能坐得越久,越名正言顺。这是一种老谋深算的稳妥之策。

    刘湛听得连连点头,正欲对三人的建议进行总结并做出下一步部署,却见角落里,郭嘉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那种惯有的、仿佛刚睡醒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惫懒笑容。

    “文和先生老成谋国, ‘广积粮,高筑墙’,确是至理名言,稳扎稳打,方是王道。不过嘛……”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像变戏法似的,从他那宽大的、看似空空如也的袖子里,摸出了几卷用明黄色锦缎精心装裱的帛书,在手里掂量着,发出窸窣的轻响,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戏谑和看好戏的神情,“主公,诸位,这‘缓称王’……或者说,‘缓正位’……恐怕由不得我们慢慢来喽。您瞧瞧,”他将那几卷帛书在身前摊开,仿佛在展示什么有趣的物事,“这是今日清晨,与辽东捷报一同从邺城由文若派人六百里加急送来的……嗯,只能算是‘一部分’、具有代表性的劝进表章。”

    他拿起最上面一卷,念道:“这一份,是以北海孔融孔文举为首,联合了平原祢衡、陈留边让等数十位清流名士,共同署名上奏的。文章写得那叫一个花团锦簇,引经据典,从三皇五帝说到商汤周武,核心意思嘛,就是论证‘五德终始,汉运已衰,魏公刘湛,德配天地,功盖三皇,乃天命**,宜顺天应人,早正大位,以安天下民心’。”他模仿着那些名士摇头晃脑的腔调,带着几分夸张,引得众人忍俊不禁。

    他又拿起另一卷,材质更为厚重,颜色也更深:“这一份,是以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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