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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神秘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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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丝。

    后来警察听说了这事,特意在小区门口加了巡逻,每周来两三次,穿着藏蓝色的制服,脚步声 “噔噔” 的,这才安生了几个月。

    或者…… 是苏晚晴?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凡的心就颤了一下,像被针扎了似的,连呼吸都顿了顿。

    可他最后一次见苏晚晴是在火车站,那是两年前的秋天,风裹着煤烟味,吹得人眼睛发涩。

    苏晚晴穿的是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膝盖处还补了块补丁,一件旧蓝色 T 恤,领口都磨出了毛边,风一吹就贴在身上。

    头发扎成马尾,碎头发贴在脸颊上,手里拎着个印着 “上海” 的帆布包,包带子都快断了,线头挂着,还是林凡在候车室用针线缝了两针才勉强能用 ——

    当时他的手指被针扎了一下,渗出颗小米大的血珠,苏晚晴凑过来,用拇指蹭掉血珠,眼圈红了:“你别缝了,到上海我再买个新的。”

    可他还是缝了,针脚歪歪扭扭的,却把带子缝得结实。这跟张婶描述的 “时髦女人” 差得太远了。

    苏晚晴以前很节俭,每次逛超市都要等打折,货架上的牛奶临期了才买,买口红只买地摊上 15 块钱的,说 “能涂就行,不当吃不当穿的”,更别说几千块的包了。

    有一次笑笑想要个会唱歌的娃娃,苏晚晴在玩具店门口转了三圈,还是没舍得买,回家用袜子缝了个布娃娃,塞了点棉花,还缝了两颗黑纽扣当眼睛,笑笑抱了半年都没舍得丢,

    睡觉都揣在怀里。可万一……

    万一她在上海赚了钱,回来找笑笑了呢?

    他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盼着 ——

    万一真是她呢?万一她是想看看笑笑,又不好意思见他,才躲在外面拍照呢?

    去年冬天,笑笑半夜发烧,脸蛋烧得通红,哭着喊 “妈妈”,声音哑得像破锣。

    林凡抱着女儿往医院跑,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他把女儿裹在大衣里,能感觉到她小小的身体在发抖。

    在医院走廊里坐了一夜,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落,像敲在他心上,当时他就想,如果苏晚晴在,该多好 ——

    她会用热毛巾给笑笑擦脸,会哼着歌哄她睡觉,不像他,连给孩子喂药都要手忙脚乱。

    他强装镇定,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棉花糖,塑料包装蹭过手指,有点黏。

    笑笑看见糖,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就来抓,他把糖递过去,跟张婶说了好几声 “谢谢”,声音里带着点发颤,才抱着女儿往家走。

    一路上,他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像有双眼睛贴在背上,凉飕飕的。每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小区的石板路上只有风吹着垃圾桶盖子的 “哐当” 声,还有自己的脚步声 “嗒嗒” 响,空落落的。

    每次回头都没人,可心里的慌劲儿却越来越大,像揣了只兔子,蹦得他胸口发闷。

    路边的梧桐树刚冒出新芽,芽尖是嫩绿色的,沾着点露水,偶尔蹭到他的胳膊,凉丝丝的,风一吹,叶子 “沙沙” 响,在路灯下晃来晃去,像有人躲在树后面,探出半张脸。

    笑笑趴在他肩膀上,手里还攥着孙奶奶下午给的奶油味小饼干,碎渣掉在他的黑色外套上,黏糊糊的,还带着点甜香。

    她小声说:

    “爸爸,你今天怎么老回头呀?是不是有大灰狼?老师说大灰狼会抓小孩,还要吃小红帽。” 她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刚玩过的倦意,呼出来的气吹在他的脖子上,暖暖的。

    林凡摸了摸女儿的头,头发软软的,还带着点汗味,像晒过太阳的棉花。他把女儿抱得更紧了,手臂勒得有点酸,声音尽量放得温柔:

    “没有大灰狼,爸爸看见一只小猫,黄色的,特别可爱,还有白色的小爪子,想指给你看,结果它跑了,躲到树后面去了。”

    他的声音有点抖,像被风吹得变了调,还好笑笑没听出来。笑笑 “哦” 了一声,没再问,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小呼吸慢慢变得均匀 ——

    她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大概是梦见那只小黄猫了,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两片小叶子。

    林凡低头看着女儿的睡颜,脚步放得更轻了,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生怕吵醒她。

    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得慌:

    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是钱老西的人,是刀螂的同伙,还是…… 他都得护好笑笑,绝不能让女儿受一点委屈。

    风还在吹,梧桐叶的 “沙沙” 声还在响,可他抱着女儿的胳膊,却攥得更紧了,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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