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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寻找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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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的衣角,小手套蹭得林凡的工装裤沙沙响:“

    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喜欢吃草莓味的糖葫芦呀?上次你买的,我留了一颗放冰箱最里面,现在还没化呢!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那一刻,林凡的喉咙像被一团热棉花堵住,酸意从胸腔往眼眶里涌,连鼻尖都麻了。

    他蹲下来把女儿搂进怀里,手指轻轻摩挲她冻得发红的小耳朵 —— 耳尖凉得像冰块,边缘还有点起皮,是早上忘给她戴耳罩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把脸埋在笑笑的围巾里,闻着围巾上淡淡的肥皂香味(是巷口供销社买的 “蜂花” 皂),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

    “会的,妈妈会回来的。”

    他想起前阵子从社区图书室借的《幼儿教育手册》,书皮是蓝绿色的,被翻得有点卷边,里面夹着他用铅笔划的线:

    3 岁多的孩子正是粘人的时候,得多陪他们说话、玩游戏,要是少了亲人陪伴,容易闹情绪。当时他还在旁边写了句 “每天陪笑笑画半小时画”,

    可如今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他发紧的心上 —— 尤其是看到笑笑攥着的全家福,那个空心圆圈像个洞,漏着风。

    苏晚晴离开快三年了,没留下一句解释,只带走了衣柜里的几件衣服和常用的米色帆布包;

    包上还有笑笑用马克笔画的小爱心,当时她还说 “妈妈的包要漂漂亮亮的”。

    她的桃木梳子还放在卫生间的台面上,梳背有几道细小的划痕,是以前笑笑抓着玩时摔的,齿缝里缠着几根染过的栗色长发;

    比笑笑的头发粗一点,林凡每天打扫时都会用指尖轻轻拨掉梳子上的灰尘,却舍不得碰那几根头发,怕一碰就掉了;

    笑笑小时候穿的粉色连衣裙还挂在衣柜最上层,布料有点泛黄,领口的蕾丝花边是苏晚晴怀孕时挺着肚子缝的,针脚歪歪扭扭,有几处还打了小结 ——

    当时她缝到一半就累得喘气,说 “等笑笑穿了,妈妈再补好看点”,可到现在也没补;

    就连厨房的调料架上,薄荷绿的盐罐还是苏晚晴喜欢的款式,罐身贴着笑笑画的小太阳贴纸,边角翘了起来;

    里面的盐还剩半罐,每次林凡放盐时,都会想起苏晚晴以前总说 “少放盐,笑笑吃多了不好”。

    这些痕迹像藤蔓,缠着林凡的每一个日夜:

    清晨煮面时会习惯性拿两个碗,拿到第二个时才愣一下,又默默放回去;睡前会拿出苏晚晴留下的旧信纸,想写两句笑笑的近况 ——

    比如 “今天笑笑会数到 10 了”“她把布娃娃的裙子补了个小补丁”,可笔尖悬了半天,又不知道寄往何方,最后只能折好塞进抽屉深处;

    甚至整理笑笑的玩具时,看到那个苏晚晴从供销社买来的布娃娃,都会蹲在地上看半天 —— 娃娃的裙子破了个洞,是笑笑上次玩时勾的,他还没来得及补。

    这些都成了他心里拔不掉的刺,更成了笑笑成长路上,他无论怎么努力都绕不开的坎。

    王猛从仓库里出来时,裤脚沾了不少铁锈灰,一拍就掉粉,膝盖处还蹭破了一块 ——

    破口处露出里面灰色的秋裤,边缘有点线头,是早上搬重型扳手时没注意,膝盖磕在货架的角钢上弄的。

    他穿的蓝色劳动布工装洗得发白,手里拿着半截没吃完的白面馒头,馒头上还沾着点黄灿灿的咸菜渣,是萝卜干的,是他媳妇早上五点起来蒸的馒头,用纱布包着带来的,还热乎着:

    “你中午也别饿着,等会儿我去巷口买两碗馄饨。”

    王猛是林凡的原工厂工友,国营机械厂,每天在流水线旁站十个小时,耳朵被机器噪音吵得有点背,工资刚够养活一家三口。

    去年林凡开这家笑笑宝贝屋,凑完房租就没剩多少钱雇人,当时就找王猛,王猛二话不说,当天就放下蹲三轮车的活来帮忙,其实林凡知道,他是怕自己撑不下去。

    平时里里外外的重活王猛都抢着干,搬水管、扛货架,累得满头汗也不说,还总记得帮笑笑带巷口小卖部的棉花糖 ——

    五分钱一团,他每次都让老板多绕两圈,拿到手时还冒着点热气,笑笑吃得满脸糖霜,王猛就笑着用粗粝的手掌给她擦,说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看到林凡僵坐在那里的模样,王猛脚步顿了顿,悄悄转身回了里屋。

    他记得去年林凡胃出血,就是因为空腹忙了一天,后来他就总在店里备着温白开水,用的是个印着 “为人民服务” 的搪瓷杯,杯口有个小缺口,是以前搬货时砸的。

    倒好水后,他又从抽屉里拿了包苏打饼干放在水杯旁 —— 是香葱味的,供销社买的,林凡胃不好,饿的时候吃点能垫垫,这包还是他昨天特意绕路买的。

    水杯放在林凡旁边的小桌上时,王猛只轻轻叹了口气,没说 “别难过”,也没问 “接下来怎么办”,就像往常无数次那样:

    林凡熬夜看店时,他会默默煮一碗泡面,加个鸡蛋;笑笑生病时,他会帮忙看店到深夜,还不忘给林凡留着热粥 —— 他总用最笨的方式,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女,却把支撑落在实处。

    林凡的指尖碰了碰水杯,温意顺着指尖蔓延到手腕,像小暖流,却没驱散心里的沉重。

    他太清楚了,苏晚晴的离开不是一场短暂的分别,而是一道会留下印记的伤疤。

    或许某天笑笑翻到旧相册里苏晚晴抱着她的照片 —— 照片里苏晚晴穿着白色连衣裙,笑得眼睛弯成缝;

    或许春节时看到邻居家一家三口贴春联,妈妈给孩子递胶带,爸爸扶着梯子;这道伤疤就会隐隐作痛,像被冷风刮到。

    他想起上周笑笑半夜哭着醒来,小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指甲轻轻抠着他的衣领,嘴里含混地喊着 “妈妈抱,妈妈的手暖暖的”。

    他把女儿搂在怀里,用自己的手裹住笑笑冰凉的小手 —— 他的手因为常年拧螺丝磨出了老茧,糙得很;

    却还是尽力把她的手焐热,哼着苏晚晴以前常唱的《小星星》,调子有点跑,却一遍又一遍地唱,直到天快亮时,笑笑的呼吸才变得平稳,小眉头也舒展开了。

    他低头看着女儿额头上的薄汗,悄悄用袖口擦去 —— 袖口有点脏,是白天搬货蹭的灰,他怕弄疼笑笑,动作轻得像碰棉花。

    他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活成一座山:白天忙着搬货、接订单,手臂酸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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