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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但尚未形成完整、明确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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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储君之位的野心,如此可避免兄弟间危亡之祸。”

    “这可以视为陛下处理近支宗室的核心思路之一。”

    李承乾心中一动。

    “早有定分”……这似乎是在保护他这个太子的地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不良于行的右腿,一丝复杂的情绪掠过心头。

    若非这足疾,若非那些流言蜚语,父皇的“定分”是否会更加坚定不移?

    李逸尘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但并不点破。

    “为实现早有定分,并让宗室发挥实际作用,而非仅仅消耗禄米,陛下推行了‘出阁制度’。”

    李承乾微微点头,他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弟弟。

    虽然年幼时常能见到父皇,但随着年岁渐长,见面的频率确实在降低,尤其是那些已经外放的亲王。

    “开府,则是允许亲王设立王府官属,如长史、司马、录事参军等。这些官员由朝廷任命,一方面辅助亲王处理府务,教导其礼仪政事,培养其参政能力。”

    “另一方面,”李逸尘语气微沉。

    “亦有监督、规劝,乃至制约亲王之责。齐王李佑与其长史权万纪的矛盾,便是这‘制约’一面的体现,只是未能处理好。”

    “最后是就藩。陛下会令成年亲王前往其封地或指定的都督府任职,如吴王李恪之于安州,魏王泰虽未就藩,但亦有遥领之地。”

    “就藩的本意,是让亲王在地方上历练,了解民情吏治,实现‘宗室拱卫王朝’的责任。”

    “同时,使其远离政治中心长安,也能‘杜绝通谋作乱’的可能。”

    李承乾点点头。

    “李佑在齐州,看似是一州之主,实则其权力受到长史、以及朝廷任命的州刺史、折冲府等多方制约。”

    “殿下明鉴。理论上确实如此。齐王能骤然发难,控制齐州部分兵力,已是其多年经营、且地方官吏或有畏缩逢迎的结果,并非制度赋予了他这等便利。”

    “这也反衬出,即便在现有制度约束下,若亲王本人心存异志,加之地方监管不力,仍有可能酿成祸乱。”

    李逸尘话锋一转。

    “然而,齐王之乱,更深层的原因,或许在于当前宗室政策仍存在诸多模糊与待完善之处。”

    李承乾身体微微前倾:“请先生详言。”

    李逸尘屈指数来。

    “其一,政策需不断调整,尚未形成稳定体系。据臣所知,贞观年间,关于宗室问题的重大廷议至少有四次。”

    李承乾回想起来,确实记得父皇与重臣们多次商议过宗室事务,只是他当时并未特别关注。

    “其二,”李逸尘继续道。

    “对于近支宗室,尤其是皇子亲王的管控,仍有不足。陛下虽行‘出阁’、‘就藩’,但出于父子之情,或政治权衡,对某些亲王难免有逾制之处。”

    “例如魏王李泰,开文学馆招揽士人,待遇规格时有超越,朝野对此非议已久。”

    “此等特殊待遇,极易引致其他皇子的效仿之心,破坏‘早有定分’的初衷。”

    提到李泰,李承乾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李逸尘点到即止,并不深入。

    “其三,也是最为根本的一点,”李逸尘语气凝重。

    “对于宗室成员的长远出路,缺乏一个清晰且公平的规划。目前制度主要着眼于约束亲王,防止其生事。”

    “但对于数量更为庞大的宗室远支,以及亲王们的后代,当他们的血缘与当朝皇帝逐渐疏远后,该如何安置?”

    “他们的爵位如何承袭?禄米如何发放?是否允许乃至鼓励他们通过科举、军功等途径自谋出路?这些问题,目前尚无定论。”

    李承乾皱起眉头:“先生所言,似与‘五服’有关?”

    “殿下果然敏锐。”李逸尘点头。

    “‘五服’之制,古已有之,用于界定亲属关系远近。若应用于宗室管理,便是以当朝皇帝为核心,五代血亲以内的宗室,可享受一定的爵位、禄米待遇。”

    “超出五服者,则视为远支,逐渐降低待遇,直至移出宗室属籍,成为平民,自谋生路。”

    “此制在贞观朝已有雏形,但尚未形成完整、明确的制度。”

    李承乾陷入沉思。

    他想象着数代之后,李唐皇室枝叶繁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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