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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闪击波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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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权至龙在情感中绝对算得上是个需求很高的人,但这种高功能的需求并不意味着他善于主动索取。

    事实上,在和李艺率八个多月没见面的异地恋时间里,他几乎从未直接提出过类似“我好想马上就见到你”、“能不能再多花一点时间在我身上”、“就当是为了我”这样的请求。

    很矛盾对吧。

    明明心里焦躁得要命,整个人几乎都要被不安全感掏空,偏偏还是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甚至有心撒娇抱怨,用一种看上去很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方式,绕着某个话题打转,不经意地间接表达渴望。

    在几年前的洛根机场,他们曾经有过一次较为深刻的谈话。

    虽然在那个时候李艺率看穿了他本质上是个渴望被无条件偏爱的胆小鬼,且这几年的相处权至龙看上去像是治好了老毛病一样看上去极为粘人麻烦,但那个善于用期待实施情感暴力的胆小鬼依旧害怕袒露真正的自我和脆弱。

    这也让李艺率时常怀疑一年以前柏林那个涕泪交加的夜晚,是不是已经算这家伙人生中对情感表达得最激烈的一次极限了。

    就像现在——

    结束了今日份练习的李艺率晃悠着酸痛的肩膀和手臂,带着一身疲惫陷进柔软的沙发,而原本只是呆在一旁在歌词本上写写画画的权至龙就像找到磁极的磁铁一样黏了过来。

    手臂自然而然地环过她的腰,半躺上沙发,将她整个人嵌进自己的怀里。

    温热绵长的鼻息在她的颈间落下,发丝被人撩动着,耳垂被安放在指尖摩挲,耳后也跟着落下一串又一串湿热的吐息。

    哎,习惯了。

    这两天被某人困在酒店的李艺率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电视里正播放着时下流行的单身汉综艺。屏幕上男女嘉宾的互动槽点不断,抓马至极,聒噪的背景音充斥着整个房间,可权至龙的注意力却丝毫没被屏幕上的热闹分走。

    他的视线有如实质缠绕。

    从她的额角,到纤薄的肩背,再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口……从颈间耳后那些皮肤最薄的地方,到纤长灵巧的指尖,再到手腕内侧脉搏跳动的位置——粘稠又炽热的轻吻密密落下,像是要用嘴唇确认他所眷恋的触感,以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恐惧的贪婪,弥合这两百多天的空白。

    好喜欢。

    好喜欢她。

    喜欢她身上的气味,喜欢皮肤的触感,喜欢她现在这样乖顺地靠在怀里的模样……

    太乖了。

    真的好想咬一口。

    “你是不是要咬我?”

    感知到他的牙齿擦过皮肤,在他的齿尖嵌进她皮肤的前一秒,李艺率盯着电视屏幕冷不丁地发问。

    “…………”

    他顿了顿,又将脸凑得更深了些,嗓音低哑得像是要融进呼吸里,“可以吗?”

    李艺率:“可是我会痛!”

    权至龙:“……哦。”

    齿间的痒意在被拒绝过以后存在感反倒愈发鲜明,钻进牙根,钻进骨髓,化成甜蜜又磨人的煎熬。

    电视里仍在吵吵嚷嚷,几名女嘉宾争风吃醋互相指责,男嘉宾则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说着不希望她们为了我发生争吵,实则颇有些享受地开始左右逢源。

    可权至龙却没将心思分给眼前的闹剧。

    他的手臂收紧又放松,紧接着又收得更紧了一些。呼吸在她耳侧又深又重地流连,整个人像是都要烧起来那样无处宣泄。过了很久,他又在她耳边拖长尾音说道:

    “轻轻地也不行吗?”

    李艺率:“…………”

    虽说弗洛依德的理论在现代心理学中被认为太过于强调生物本能,受困于时代局限性,但偶尔思考他关于人格发展与生物本能的深层动因,似乎好像又有那么些道理。

    口欲期是人格发展的第一阶段。

    这个时期的婴儿只能用嘴巴探索世界,通过吸吮、咀嚼、啃咬动作获取安全感,从而与外部世界建立最初信任和依赖关系,这也是生命最原始纯粹的爱与依恋。

    如今多数成年人咬指甲、抽烟或是嚼口香糖在焦虑时吃东西等行为,多数被视为替代性补偿,用嘴巴找点安慰缓解焦虑——

    这种需求被过度满足或者严重剥夺的结果都很糟糕。

    因此李艺率直起身转过头,与他面对面坐着,目光从嘈杂的电视屏幕前移开,落在了权至龙脸上。

    他正半垂着眼睑,长睫微颤,刻意躲避着她的视线。她看着他下意识抿紧的嘴唇,悄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个拧巴的家伙如果没有她的话真的是很完蛋了。

    或许李艺率自己都不曾察觉,她此时凝视的目光包容又平和。她伸出手靠近,指尖碰碰他有些发烫的耳廓,声音平静:“真的很想吗?”

    他喉结动了动,轻轻嗯了一声。

    “既然很想的话,为什么你只是问可不可以,而不是直接开口提出你的需求?”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权至龙:“……这没什么差别吧,如果都是会被拒绝的话。”

    像是思考了一会,他这样干巴巴地说到。

    李艺率:“差别很大哦。”

    从动机根源出发,“可不可以”和“我想要”完全对应了外部导向和内在自我需求。这背后的核心逻辑简单来说,是一个在经过权衡利弊和自我评估以后,迎合现实的渴望;另一个则是遵从本能欲望,不加以考虑结果,只是对自主性的追求和对满足快乐的渴望。

    一个成熟健全的人格当然不能只是单纯只满足本我的欲望而活着,可如果一个人过度依赖“可不可以”(既过度迎合外部期望),则有很大可能会失去与自己真实感受和欲望的连接。

    认识了这么久,印象里权至龙似乎从来没有提出过类似“想要”的直接需求,更多的是“有空吗”或者“可以吗”这样间接的试探。

    她这样说着,眼里满是柔软:“就像我说我想要亲亲你,或者我想要你陪我去做一些事,提出真实需求在我看来并不是软弱。小权,如果像我和你这样做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的两个人还要戴着面具活着,那不是很完蛋了吗?”

    我可以满足你的渴望,前提是你得诚实地承认自己的需求和欲望——

    你得坦诚地面对我。

    那双安静包容的眼睛这样说道。

    权至龙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总是状若无事的好脾气面具也在这个瞬间崩塌下来。

    这种事情在他被规训的人生前二十二年里几乎是很少发生过的。

    因此他习惯用迂回的试探,用撒娇示弱包裹渴望,用看似不经意的亲昵掩盖害怕被直接拒绝的恐慌。

    这简直是要把自我摊开在阳光下等待着她来审判一样。

    可那双眼睛……那双包容的眼睛像是在说,没关系,你可以在我这里说出你想要的一切。

    他想要什么呢?

    想要被关注,想要被确认,想要被偏爱,想要被安抚……

    想要再被爱得更多一些。

    这似乎实在是很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权至龙的喉结滚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那些被他强行压下的冲动,连同更深层的情感渴求像被困的野兽,疯狂挣扎冲撞。

    李艺率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看着他,指尖从发丝,到颈后,落在他耳侧那块敏感的皮肤上轻轻摩挲。

    他的耳尖渐渐泛红,挣扎的情绪也终于找到了细微的裂缝,权至龙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吐出几个字,甚至带上了一种豁出去的脆弱:

    “我……我太想你、太喜欢你了,”他抿着唇,一副害怕被拒绝的模样,结结巴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特别想要轻轻咬你一下……”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她颈侧那片白皙的肌肤,又迅速垂下,补充道:

    “我保证会轻轻地……可以吗?”

    真可怜啊。

    被她要求着笨拙地袒露柔软,像一只渴望爱又害怕被拒绝的小狗那样低垂眉眼,一副紧张又可怜的模样。

    如果现在拒绝的话搞不好他真的会哭出来。

    这样想着,李艺率轻笑的脸凑近,呼吸在他的鼻尖打转,指尖抚过他颤抖的唇,嗓音像被融化了的蜂蜜:

    “可以哦,你想要咬哪里?”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许可和靠近弄得有些晕眩,脑子昏沉沉思考了片刻才想到要组织语言。好一会,才抬起眼说到:“手腕……可以吗?”

    “可以啊。”

    她这样说着,又再度躺倒在他怀里。手腕向上翻展,搭在他手边,露出脉搏跳动的脆弱弧线,“喏,轻一点啊。”

    手腕纤细白皙,皮肤薄得能隐约看见底下青色的血管脉络,脉搏安静又生机地跳动着。

    权至龙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

    温热的嘴唇先是极其轻柔地贴了上去。

    他清楚地感知到皮肤底下跳动的脉搏,那是属于李艺率鲜活的律动。

    咚咚、咚咚——

    一下一下,好清晰。

    停留了片刻,像是在积蓄勇气,又像是在做最后克制的确认,他用牙齿——不是尖锐的犬齿,而是更平整的前齿,试探性地合拢,衔住了那一小片包裹着血管的肌肤。

    如同小狗用嘴巴轻轻咬合邀玩的动作那样,持续的时间也很短,或许只有两三秒,很快便松开了。他甚至下意识地地用舌尖快速舔舐过那一小圈几乎看不见痕迹的皮肤,像是做了错事急于安抚弥补。

    “……不疼吧?”

    “不会。”

    “哦……”他将脸埋在她的发间,说不上为什么,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的满足感,弯着眼睛整个人都写满了高兴。过了好一会,他又问道,“以后也可以这样吗?”

    “你主动提出需求的话可以。”

    “哦……”他应了一声,又抓着她的手指把玩,时不时放到嘴边落下轻吻。

    又过了好一会,他忽然又凑到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湿漉漉的,声音也黏黏糊糊的:

    “我想要和你在……那里做一次,可以吗?”

    李艺率:“………………”

    *

    这些天除了练习和乐团的排练以外,两人几乎都耗在了酒店里。

    倒也不是整天都在做那种事,只不过小权这家伙大概又被她打开了某种奇怪的开关,变得更加粘人了——简直像是得了某种皮肤饥渴症一样,不和她黏在一起就浑身难受。

    李艺率当然也抗议过。可这个家伙垂下眼睑,又飞快抬着眼皮扫过她一眼,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说这些“我想要,可以吗”的神色看上去实在是有点可爱。

    这叫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再铁石心肠的人都没法拒绝。

    因此时间就这样在贝利小姐一开始充满善意,到对小年轻恋爱火热程度的怀疑,再到一副真的没眼再看的无奈转变中,来到了决赛的前一天。

    由于决赛的重要性,因此在这一天赛事官方将会有一个单独的采访,用于比赛之前播放选手的个人短片和后期纪录片制作,将会在乐队选手休息以及整理钢琴的时间播放。

    肖赛真的是这个城市每五年一次的盛大狂欢。

    城市里换上了各式各样的比赛周边海报,街头满是映着器乐、琴键周边的文化衫,甚至有许多从国外转成过来看比赛的游客。

    实际上赛事组官方为每位通过预算赛的选手都准备了住宿的房间,大多数资金紧张的选手在这一个多月的比赛期间都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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