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
不过,昭文馆学士乃是朝廷五品官儿,倒也不好怠慢。
“先行引至偏殿好生招待,待贫道讲完这堂课来。”鹤守道人吩咐道。
那知客道士连忙转身去了。
沈羡和姜叡在千牛卫的扈从下,已经在院中值房等候。
听到那道士禀告,姜叡问道:“学士,是要等一会儿?”
“既是讲课,我原为观主学生,岂能过门而不入,也当听讲听讲。”沈羡面色沉静,举步进入青羊观中。
如果鹤守道人丢下学生,那鹤守道人的格局胸襟,实在不值一提。
而他这是先礼而后争。
纵然以后传扬出去,他的行为也无可指摘,圣人的《道德经》也是要讲尊师重道的。
姜叡此刻也亦步亦趋,随行跟上。
而鹤守道人在蒲团上闭目安坐,面容古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伴随着道钟声响起,学生皆停了诵读之声,等候那云台上的观主授课。
鹤守道人眸光投在前面一个衣衫清寒的少年郎脸上,温声道:“顾勉,你将《应帝王》一篇背诵一下。”
“是,老师。”顾勉起得身来,将应帝王开始背诵下来,其人字正腔圆,声音清越,在殿中响起。
而后,顾勉背诵完《应帝王》一篇。
鹤守道人微微颔首,循循善诱地问道:“你认为,帝王理政天下,当如何施为可致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顾勉想了想,朗声道:“顺其自然,无为而治。”
鹤守道人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顺其自然,无为而治,则官民人等各安其所,自然天下大治。”
然后,将苍老目光投向裴慎,问道:“裴慎,你以为呢?”
裴慎道:“回禀老师,圣人垂拱而治天下,不强加干扰,否则如混沌凿九窍而死。”
鹤守道人点头赞许道:“万物皆有其律,日月皆入其轨,富贵贫穷,前生而定,治乱兴衰亦有常数,无需干预,也无法干预,嗯?”
鹤守道人正侃侃而谈间,却见从殿外进得一个身形颀长,着一袭浅绯官袍的少年,其人因为殿外的光照在脸上,倒是看不大清五官。
鹤守道人稍运目力,顿时认出了其人。
竟是他?
“老师在此授课,沈某也是交了束脩的。”沈羡神色坦然,行至自家蒲团上落座。
而殿中一应学生看清来人,皆是心头一惊,继而是交头接耳,议论不停。
“慕之…他怎么回事儿?”裴慎看向那身穿绯色官袍的少年,心神剧震,目瞪口呆。
慕之怎么会穿着浅绯官袍,腰悬鱼袋,这分明是五品官的穿着打扮。
刘瑜原本心神不宁,此刻看清来人,惊声道:“沈羡,你怎么?”
刘瑜自是认出了那浅绯色的官袍。
可以说,整个青羊观的一众学生,皆是呆若木鸡,目光惊疑不定看向那面容熟悉的少年。
犹如后世大学课堂上,导员正在宣讲毕业季考公之事,突然发现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同学,已然是厅级巡视员。
那是一种震惊混合着凌乱的荒谬之感。
鹤守道人两道瘦松眉之下,苍老目光微眯,心头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沈羡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穿着五品官袍?
最近,鹤守道人一直在观中潜修,对谷河县的变化都不怎么关注,何况是神都城的消息。
至于沈羡会不会胡乱穿官袍,身为官宦子弟,岂会如此不知轻重,胡乱造次?
而鹤守道人此刻,神念扫过外间,已然看到了随行的千牛卫。
难道沈羡并非谷河县尉之子,而是朝廷某位大人物的后人?托寄于沈家?
沈羡问道:“老师方才似在讲南华真人的《应帝王》一篇?”
他其实并非有意如此,一则是没必要微服私访,二来,他是想劝鹤守道人加入斩妖、靖祟二司。
鹤守道人定了定心神,对上那一双锐利如剑的目光,心头再次一凛。
暗道,好生锐利的眼神。
而神识扫过少年,心头又是一震。
真元鼓荡,渊亭岳峙,这是……武道宗师?
气息,竟还是巅峰?
鹤守道人霍然色变,目光震惊,心思电转。
沈羡不是后天境吗?这才区区不到一个月,竟已臻至武道第三境?
沈羡道:“老师,如果顺其自然,无为而治,那么顾勉同学,应该还在田垄之上,从事稼穑,而不该拜入青羊观门下,强求机缘。”
顾勉闻言,凝眸看向那少年,定了定心神,唯恐错过一个字。
第一百二十二章 鹤守道人:这是…武道宗师?-->>(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