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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章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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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浅淡的纹路。“下周有个青年艺术家联展的邀约,”他的声音很轻,像落在水面的羽毛,“主办方是之前采访过《淬火》的杂志社,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参展,我想着……”

    “我想自己试试。”

    周苓的声音比她预想中更轻,却像一颗小石子,轻轻砸在画室的寂静里。话音落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陈迹搅动茶筅的动作顿了顿——竹筅碰在瓷碗上,发出一声极轻的“叮”,像琴弦被意外拨动。她抬起头,撞进陈迹的眼底:那里先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眉峰轻轻蹙了一下,像被风吹皱的水面,可不过两秒,那点惊讶就被温和的笑意覆盖,连眼尾的细纹都透着暖意:“好啊。”他说,声音里没有半分勉强,“你的画早该让更多人看见,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有自己的东西。”

    陈迹放下茶碗,转身走向那个角落的画架。他走得很慢,棉衫的下摆扫过地板上的光斑,像在光里踩出细碎的脚印。他拿起那幅水彩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画纸上是冬日里画室窗台上的一株多肉,叶片胖乎乎的,边缘凝着一层薄霜,霜花的纹路清晰得能看见细小的冰晶,可叶片中心,却透着一点倔强的绿意,像在寒冬里偷偷藏起来的春天。“你看这里,”他的指尖轻轻拂过那点绿意,指腹带着老茧,蹭过画纸时发出极轻的“沙沙”声,“你的笔触比跟着我画北方山水时,多了点柔劲。不是软,是像蒲草那样,看着轻,却能在水里扎住根。”

    周苓望着他的侧脸,晨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忽然间,苏曼去年在咖啡馆说的话,像被风吹开的书页,突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那时苏曼搅着咖啡,勺底碰着杯壁,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锐利:“周苓,你别把自己活成陈迹的影子。你的才华不是依附,是该自己发光的。”那时她只当苏曼是故意挑拨,皱着眉反驳“我跟陈老师是一起的”,可此刻,看着画里那点藏在霜下的绿意,看着陈迹眼底真诚的认可,她忽然觉得,苏曼说的或许没错——那点属于她自己的光,正从心底某个被忽略的缝隙里,悄悄透了出来,带着微弱却坚定的温度。

    “我还以为你会……”周苓顿了顿,没说下去。她其实想说“以为你会想让我一起参展”,可话到嘴边,才发现那点担忧里,藏着对陈迹的依赖,也藏着对自己的不自信。

    陈迹却懂了。他把水彩轻轻放回画架上,转身时,顺手拿起放在旁边的一支铅笔——那是周苓常用的,笔杆上还缠着她自己缠的棉线,防止打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走到她面前,把铅笔递过去,指尖碰到她的掌心时,轻轻按了按,“以前我总怕,没了你帮我整理画稿、盯细节,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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