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毫不犹豫,再次跪下,指天发誓:“阳先生!您放心!我们兄弟对天发誓,这药的来历,绝不对外透露半个字!若是泄露,叫我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阳光明再次将他们扶起:“不必发誓,我相信你们。”
他拿起那两个纸包,仔细交代用法,“这两个纸包,小的里面是三丸退烧的药,回去就可以先吃一碗,高烧应该很快会降下来。
如果明天,焦师傅的体温再次烧得滚烫,实在降不下来,就再给他用一丸。如果不烧了,就不必再用。
大的里面是六丸……清热消肿、防止伤口恶化的药,早晚各一丸,用温水送服。”
他特意强调:“药效可能比较强,你们留心观察着点。退烧药非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用。清热消肿的药,一定要按时服用,一天两次,每次一丸,不能间断。”
焦大和焦二将每一个字都牢牢刻在心里,连连点头。
“记住了!我们都记住了!阳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们焦家没齿难忘!”
焦大紧紧攥着那两个小纸包,仿佛攥住了父亲生的希望,虎目之中再次涌出泪水,但这次,是混杂着感激与希望的泪水。
“快回去吧,赶紧给焦师傅用药,观察情况。”阳光明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二人千恩万谢,对着阳光明深深鞠了一躬,这才小心翼翼地揣好药包,匆匆离开了东厢房,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仿佛重新注入了力量。
送走焦家兄弟,阳光明轻轻舒了口气。
他能做的,已经做了,有了特效药,应该不用担心了。
他刚收拾好心情,正准备吹灯睡觉,堂屋那边传来了母亲楚元君带着睡意的询问声:“光明,刚才是谁来了?我好像听到焦家兄弟的声音?”
阳光明打开房门,走到堂屋,看到父母房间的灯亮了,父亲阳怀仁也披着衣服坐了起来。
“爹,娘,没事,是焦大哥和焦二哥过来一趟。”阳光明神色自然地解释道,“说是用了酒擦身和姜汤的办法,焦师傅清醒了些,能说几句话了,特地过来道声谢。我又跟他们交代了些护理上要注意的细节,让他们多留心观察。”
他选择隐瞒了赠药的事情。倒不是不信任父母,而是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知道得太多,反而可能因为担忧而露出破绽。
楚元君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能清醒些就好,真是老天保佑。唉,也是不容易。”她并未起疑,只当是儿子心善,又多嘱咐了人家几句。
阳怀仁也点了点头:“光明做得对,是该多帮衬点。行了,没事就早点睡吧。”
“哎,知道了爹。”阳光明应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东厢房。
这一夜,东跨院阳家渐渐沉寂下去,而前院焦家所在的倒座房里,却因为那两包小小的药丸,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微光。
焦大和焦二揣着药包,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家。
一进门,焦大娘就焦急地迎了上来,看到两个儿子脸上带着一种久违的激动神色,连忙压低声音问道:“老大老二,怎么样?阳先生……他怎么说?”
焦大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两个油纸包捧了出来,放在炕沿上。
焦大娘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这是……”焦大娘问道。
焦二激动地低声道:“娘!阳先生……阳先生他……他给了我们药!”
“药?”焦大娘的声音猛地拔高,又立刻意识到什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真……真的?什么药?”
焦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阳光明的叮嘱低声转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保密的重要性。
焦大娘听完,双手合十,对着虚空连连作揖,嘴里无声地念叨着:“老天开眼……菩萨保佑……遇上贵人了……”眼泪再次涌出,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快!快给你爹用药!”她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焦师傅此刻依旧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身上依旧烫得吓人。
兄弟二人不敢耽搁,按照阳光明的嘱咐,取了一粒消炎药丸和一粒退烧药丸,用温水化开,小心翼翼地撬开父亲的牙关,一点点喂了进去。
或许是那药丸中蜂蜜和山楂的味道起到了一些作用,焦师傅吞咽得并不算太困难。
喂完药,一家人围在炕边,紧张地注视着焦师傅的反应,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子里静得可怕,只有油灯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一直紧闭双眼、眉头紧锁的焦师傅,喉咙里忽然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眼皮颤动了几下,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眼神依旧涣散无力,但比起之前那种完全失去意识的昏迷状态,已是天壤之别!
“爹!爹你醒了!”焦二第一个忍不住,带着哭音喊了出来。
焦大娘更是喜极而泣,扑到炕沿边,紧紧握住丈夫的手:“振山!振山!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焦师傅的目光缓缓移动,似乎努力想聚焦,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极其微弱沙哑的声音:“水……渴……”
“快!快拿水来!”焦大娘连忙吩咐。
焦大赶紧端来一直温着的开水,小心地喂父亲喝了几口。
喝了水,焦师傅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不堪,浑身疼痛,尤其是左腿伤口处传来的灼痛丝毫未减,但那种被高烧包裹、如同置身炼狱般的混沌和沉重感,似乎减轻了一些。
他看着围在炕边,脸上带着泪痕却又充满期盼的家人,尤其是两个儿子那红肿却发亮的眼睛,心中明白,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睡了多久?”他声音沙哑地问。
“当家的,你都昏迷大半天了!”焦大娘抹着眼泪,“要不是……要不是……”
她想起阳光明的叮嘱,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要不是用了点土法子,又给你灌了发汗的汤,你还醒不过来呢!”
焦师傅微微点了点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绝不仅仅是土法子的功劳。但他还是有些昏沉,也就没有多问,只是重新闭上眼睛,积攒着力气。
又过了一会儿,焦大摸了摸父亲的额头,惊喜地发现,那骇人的滚烫高温,似乎真的消退了一些!虽然还在发烧,但不再像之前那样摸上去烫手了!
“爹的烧退了些!真的退了些!”他激动地压低声音对母亲和弟弟说道。
这个发现,让焦家所有人更是信心大增!看向那两个小纸包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阳先生给的……真是神药啊!”焦二喃喃道,对阳光明的感激之情,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一夜,焦家无人入睡。他们轮流守着焦师傅,喂水,用温水擦拭身体物理降温,观察着他的每一点细微变化。
到了后半夜,焦师傅的体温进一步下降,虽然仍在低烧,但已经脱离了危险的高热状态。
他甚至还勉强喝下了小半碗米粥。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焦家昏暗的屋子时,焦师傅竟然自己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靠在摞起的被褥上,脸色虽然依旧苍白憔悴,但那种不健康的死灰色已经褪去,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几分清明和锐利,只是显得十分疲惫。
他感受了一下左腿的伤口,疼痛依旧,但那种肿胀灼热、仿佛要爆开的感觉减轻了不少。他心中惊疑不定,知道自己这次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绝非侥幸。
他看着忙活了一夜、眼窝深陷却满脸喜色的家人,沉声问道:“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条命,是怎么救回来的?”
焦大娘和两个儿子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焦大开口,将昨天阳光明如何指点用酒擦身降温,晚上他们兄弟二人又如何去恳求阳光明,阳光明又如何拿出了“秘药”的事情,原原本本,低声告诉了父亲,并且再次强调了阳光明关于保密的严厉叮嘱。
焦师傅听完,久久沉默不语。
他闯荡过江湖,走过镖,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深知这等能迅速退烧、控制感染的“秘药”是何等珍贵!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时期,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
阳光明一个租户家的年轻小子,竟然能拿出这等药物,其来历背景,恐怕绝不简单。
但他更感念的是对方的恩情和担当!冒着风险,将如此珍贵的药物,用在他们家身上,这份恩情,重于泰山!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家人,语气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肃杀:
“阳先生的话,你们都给我牢牢记在心里,刻在骨头上!这药的来历,对谁都不能说!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吐露半个字!
以后,阳先生就是我们焦家的大恩人!你们待他,要像待我一样敬重!他家的事,就是我们焦家的事!明白吗?”
“明白!”焦大娘和两个儿子异口同声,神色肃然。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是房东沈先生、廖师傅等几位邻居,惦记着焦师傅的病情,一早过来探望。
当他们走进焦家,看到原本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焦师傅,竟然靠坐在炕上,虽然虚弱,但眼神清明,还能低声与人交谈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焦叔!你……你这是……好了?”廖师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沈先生也是一脸惊愕,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着焦师傅:“老天爷!这……这真是奇迹啊!昨晚看着还……今天就……焦师傅,你这身子骨,真是硬朗得吓人啊!”
焦师傅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脸上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沙哑着说道:
“劳各位挂心了……咳咳……可能是老天爷还不想收我这条烂命吧。用了阳先生教的法子降温,又喝了发汗的姜汤,硬扛了一晚上,没想到……还真缓过来一口气。”
焦大娘也在一旁抹着“喜悦”的眼泪,附和道:“是啊,是啊,真是祖宗保佑,当家的命硬,扛过来了!医生说就看能不能退烧,这烧一退,后面慢慢将养,应该就没事了。”
众人看着焦师傅确实退烧清醒,虽然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纷纷感叹不已,都说焦师傅吉人天相,命不该绝,说着各种宽慰和恭喜的话。
焦家人一边应酬着,一边暗中松了口气。这第一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接下来的三天,焦师傅严格按照阳光明交代的用法
16.绝望无助.救命药.感恩与报恩-->>(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