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写满了极度的震惊与一种恍如梦中的恍惚感。
他们知道阳光明最近似乎变得很有本事,能弄到粮食,能租到好房子,让自家的生活改善了不少,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沉稳安静的青年,动起手来竟是如此狠辣果决,身手这般了得!
阳光明迈步走到两个仍在痛苦呻吟的地痞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目光冰冷如刀,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说,谁指使你们来的?后面还有没有同伙?”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两个地痞浑身发冷,连腿上的剧痛似乎都暂时被这股寒意压了下去。
瘦高个地痞疼得龇牙咧嘴,闻言强撑着抬起头,色厉内荏地叫道:“小……小子!你……你他妈知道我们是谁吗?
敢打我们?我……我们是四海社的人!你……你完了!我们四海社绝不会放过你的!”
他试图搬出靠山来,吓住阳光明。
四海社?阳光明眉头微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
这个名字他略有耳闻,是盘踞在南城一带颇有势力的一个结社组织,手下掌控着几家烟馆、赌场和饭庄,豢养了不少打手,在这一带名头响亮。
若这两人真是四海社的底层成员,事情倒确实会变得麻烦一些。他自身固然不惧,却不得不担心爷爷一家的安危,怕对方日后会前来报复。
“四海社?”阳光明语气森然,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哪个堂口麾下的?你们堂主叫什么名字?给我说清楚!”他需要确认对方话语的真伪。
矮胖地癣眼神闪烁不定,强忍着剧痛,顺着同伴的话头喊道:
“没……没错!就是四海社!我们老大是……是黑风堂的彪哥!你……你小子识相的就赶紧给我们磕头赔罪,再……再拿出二十块大洋作汤药费!不然……等彪哥带人来了,拆了你这破院子,把你……啊——!”
他威胁的话语尚未说完,阳光明已经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他受伤肿胀的小腿上,微微用力碾动。
更加凄厉的、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声,顿时响彻院落,矮胖地痞疼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后面的话全都化作了不成调的哀嚎。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阳光明的声音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决绝,“若是再敢有半句虚言,你们另一条腿,今天也别想完好无损地离开。”
两人被他这毫不拖泥带水、下手狠辣无情的手段,给彻底震慑住了。
他们平日里欺行霸市、敲诈些胆小怕事的平民百姓尚可,何曾真正遇到过如此硬茬?
眼看阳光明眼神冰冷,不像是在吓唬人,而且身手如此恐怖,再继续嘴硬下去,恐怕真要把两条腿都交待在这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保住腿才是要紧!
瘦高个地痞首先扛不住了,带着浓重的哭腔喊道:“别……别踩了!我说!我全说!我们……我们不是四海社的!就是……就是在街上瞎混,扯虎皮当大旗,吓唬人的!好汉饶命!饶命啊!”
矮胖地痞也赶紧忍着剧痛,连声附和:“对对对!我们就是看他们家……他们家好像有点粮食,想着……过来弄点外快……没人指使!后面真没人!好汉爷!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高抬贵脚,放过我们吧!”
阳光明锐利的目光在两人因疼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停留片刻,仔细分辨着他们的神色,确认他们不似作伪,心中稍定。
原来只是两个虚张声势、冒充大帮会名头行骗勒索的街头混混,这样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后续的麻烦也少。
他冷哼一声,收回了脚,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今天断你们一条腿,是给你们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记住这个疼!
往后,再敢踏进这条胡同半步,再敢骚扰这院子里任何一户人家,我保证,打断你们两条腿,让你们这辈子都爬着走路!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再也不敢了!绝对不敢了!”两个地痞如蒙大赦,忍着钻心的疼痛,拼命点头,只求能尽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滚!”阳光明低喝一声,如同赦令。
两人闻言,也顾不得形象,挣扎着用那条完好的腿支撑起身体,互相搀扶着,如同两只被吓破胆的丧家之犬,一蹦一跳,姿态狼狈不堪地朝着院门外仓皇逃窜。
他们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留下地上一溜歪斜的脚印和逐渐远去的痛苦呻吟。
看着两个地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口,院子里那根紧绷了许久的弦,终于“嗡”地一声松弛下来。
凝滞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邻居们这才仿佛活了过来,纷纷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地对着阳光明表达由衷的赞叹和感激。
“光明!好样的!真是替咱们全院出了口恶气!”
“这两个杀才,隔三差五就来寻衅滋事,这下可好,踢到铁板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光明你还有这身手!平日里真看不出来!以后咱们院子有你在,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来欺负人!”
“真是多亏了你啊光明,不然今天这关可难过了……”
阳光明面对邻居们热情而朴素的称赞,只是客气地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他本性不喜张扬,今日出手实属无奈,并非为了炫耀武力。
另一边,二婶和三婶见危险彻底解除,也彻底松了口气,拍着胸脯,脸上慢慢恢复了血色。
然而,回想起刚才的惊险场面,以及差点被抢走视为命根子的粮食,后怕之余,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猛地转身,目光精准地锁定在自家惹祸的熊孩子身上,二话不说,揪过来照着屁股就是结结实实的几巴掌。
“我叫你乱说!叫你嘴上没有把门的!差点把全家都害死了!看我不打死你个惹祸精!”二婶一边打,一边骂,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三婶也是气得胸口起伏,下手毫不留情:“以后再敢在外面瞎咧咧,乱显摆,回家就饿你三天!听见没有!看你还长不长记性!”
两个孩子猝不及防,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顿时“哇哇”大哭起来,一边躲闪一边带着哭腔保证:“不敢了!妈,我再也不敢乱说了!呜呜……”
阳光明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心中虽知孩子们有错,但也明白他们并非故意,主要是年纪小不懂事,加之贫苦生活中难得有点甜头,难免忘形。
他走上前,温声劝解道:“二婶,三婶,算了罢。孩子们还小,不懂世事险恶,经过这次教训,想必也记住了。
打得太狠,若是打坏了身子,还得花钱请郎中,得不偿失。”
他最后那句“花钱请郎中”,似乎戳中了两位婶子的软肋。
她们悻悻地停了手,又狠狠瞪了各自孩子一眼,厉声警告道:“听见你大哥的话没有?再有下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孩子们抽噎着点头,躲到一边,不敢再吭声。
奶奶这时也终于从惊吓中完全缓过神来,她抚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随即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走到阳光明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热情和感激,甚至带着几分夸张:
“哎哟哟,我的好乖孙!奶奶的心肝肉!今天可真是多亏了你啊!
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咱们家可真要被那两个天杀的打砸抢了!
你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快,快别在院里站着了,屋里坐,屋里坐!”
爷爷阳汉章也拄着棍子,步履略显蹒跚地走了过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重重地在阳光明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那双饱经风霜的老眼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欣慰、后怕,以及一种看着自家雏鹰终于展翅翱翔的复杂情绪。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而充满感情的:“好孩子……受累了,进屋说话。”
阳光明感受到爷爷手掌传来的力度和温度,心中微软,点了点头。
他转身走到墙根,提起那个沉甸甸的竹篓,跟着爷爷奶奶走进了光线略显昏暗的主屋。
二婶和三婶见状,连忙安抚了一下还在抽泣的孩子,也赶紧跟着进了屋,看向阳光明的目光里,除了以往因他能带来粮食而产生的讨好之色外,更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感激,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对其刚才展现出的强悍手段的敬畏。
到了屋里,阳光明将竹篓放在炕沿边,然后一样一样地将里面的东西往外拿。
先是沉甸甸、用旧布袋装着的五斤大米和五斤玉米面,接着是两瓶色泽诱人的粘稠蜂蜜,最后是两斤用油纸包着,却仍掩不住酥香气息的金黄色大麻花。
这些东西一一呈现在眼前,尤其是在当下极为稀罕、堪称奢侈品的蜂蜜和油汪汪的大麻花,奶奶的眼睛瞬间直了,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得如同秋日盛开的菊花,嘴里不住地发出惊叹和夸赞:
“哎哟哟!我的好孙子!真是能耐!又拿这么多金贵东西回来!这大米,这玉米面……
哎呦,这蜂蜜!瞧瞧这成色,得多滋补人啊!还有这大麻花,炸得可真叫一个香!
12.地痞闹事.痛打与震慑.爷爷的顾虑-->>(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