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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老娘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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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放松机会。”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心虚的颤抖。

    这软弱无力的辩解,像毒针狠狠扎进祝一凡心尖:没有失落,没有控诉,只有沉默中的背离。

    “正是,休息是为了更好地工作。”聂风云满意地踏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关青禾完全笼罩,既是庇护,更是占有。“老祝,青禾累了,需要休息。若还有疑问,请联系我的律师白洁小姐,或者,等我回来。”他语气轻描淡写,眼神却幽深如渊,“至于顾生智的死…一个罪犯的自我了断,与我们何干?机场这么大,每日飞往同一目的地的陌生人如恒河沙数,难道都要被扣下来与你促膝长谈?你不嫌累赘么?那也显得湖跺刑侦太过无能了!”

    祝一凡的目光死死锁住关青禾躲闪的眸子。

    “青禾,”声音低沉如重锤砸落,“你知道踏出这一步意味着什么吗?回头再无岸!那南非的风景,也未必如你所想。”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压抑着某种翻涌的情绪,“你…真的决定了吗?”

    关青禾身体剧颤,泪水瞬间盈满眼眶。矛盾与恐惧交织成网,令她窒息。她猛地低下头,长发瀑布般垂落,遮蔽了所有表情,只有紧攥箱杆、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内心惊天的骇浪。

    就在此刻,聂风云抬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按住她颤抖的肩膀,那掌心传来的不仅是重量,更有警告的寒意。就在那只手落下的瞬间,关青禾脑中轰然炸开一个冰冷刺骨的画面:童年时,关山随手将她视若珍宝的母亲遗物丢给二房的孩子,只冷冷道:“别为无用的东西分心,你的时间属于更有价值的任务。”聂风云此刻的动作与眼神,与关山如出一辙!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愤怒与叛逆,混杂着对彻底湮灭自我的恐惧,如同死寂多年的火山,轰然喷发!

    “够了,青禾,别让不相干的人和事坏了兴致。”聂风云转向祝一凡,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眼神淬毒般冰冷,“祝一凡,我们要登机了,请自重!”

    他话音未落,身体已然前倾,欲强行闯关。

    祝一凡瞳孔骤缩,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两名便衣同时前压半步,本就降至冰点的空气仿佛冻裂开来。

    关青禾被夹在这无形的风暴中心。就在聂风云前倾发力的刹那,她积蓄的所有力量骤然爆发!她猛地挣脱肩上那只沉重的手,如同挣脱一道无形的锁链,踉跄着拖着行李箱向后急退一步。她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混杂着绝望与孤注一掷的决绝:“别吵了!都别吵了!我…我不去了!箱子…箱子我也不要了!”话音未落,她近乎决绝地将手中紧攥的登机箱狠狠向前一推!箱子带着惯性,咣当一声滑撞在祝一凡脚边。紧接着,她不顾一切地转身,如同一只受惊的鹿,跌跌撞撞冲向女洗手间的通道,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旋涡,也逃离了聂风云与祝一凡的双重掌控。

    这突如其来的反戈一击,让聂风云脸上那副从容不迫的面具第一次彻底崩裂!错愕与被赤裸裸背叛的暴怒瞬间涌遍全身。他死死盯着关青禾消失的方向,眼神阴沉得能滴出墨汁。

    逃了?她竟敢在最后关头反水?!

    祝一凡也是一怔,但本能让他瞬间抓住关键——那只箱子!他立刻示意下属盯紧聂风云,自己迅速俯身抓向箱子的拉杆。就在指尖即将触到冰冷金属的刹那,一只锃亮的皮鞋抢先一步,稳稳踩住了滑轮。聂风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半蹲的祝一凡,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深不可测的冰冷微笑,声音轻得只有两人方能听清:“祝一凡,何必心急?青禾的私人物品,自然由我这个‘监护人’代为保管才妥当。毕竟…”他微微俯身,气息带着残忍的玩味和一丝被挑战权威的愠怒拂过祝一凡耳畔,“有些行李,涉及隐私,外人乱碰,不小心引爆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或者沾上甩不脱的‘印记’,岂不是…太不值当了?”他刻意加重了“监护人”和“印记”二字,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直指关青禾双重身份的危险性,以及她背后那只无形的巨手---关山。关山在,她关青禾就不可能真正选择破局的祝一凡。

    祝一凡的手指僵在半空。

    咫尺之遥的箱子与聂风云的鞋尖,犹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寒意顺着聂风云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手腕。

    巨大玻璃幕墙外,A380的银翼反射着刺目的强光。聂风云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死亡宣告。就在这凝固的瞬间,一个戏谑而充满力量的声音自身后炸响:“聂风云,挑这种时候飞去南非‘散心’?你丫……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飒爽的肖绰如一道出鞘的雷霆,大步插入二人之间,话音未落,飞起一脚精准无比地将那只登机箱踢向目瞪口呆的祝一凡身侧。

    “我问你,你丫想上天?问过我们国际刑警答不答应了吗?”

    “姥姥的!又是肖绰你这个老妖婆!”聂风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骤然扩大。他迅速扫视四周,无形的包围已然密不透风。一丝扭曲的挣扎掠过脸庞,随即竟挤出一丝近乎荒谬的坦然,主动伸出双手,语气带着破罐破摔的挑衅:“呵,敢问肖警官,需要上铐么?我配合。”

    肖绰嘴角噙着冰霜般的笑意:“怎么?主动申请?那有何不可?我现在就满足你。”

    “呵,”聂风云却又极快地将手缩了回去,眼中闪烁着狡狯的光,“肖长官,祝长官,能否明示一下?我此刻,是被限制出境了,还是被正式逮捕了?若仅仅是限制活动,”他刻意放缓语速,字斟句酌,“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自行返回市局,静候佳音?当然,按规定,我会每日报备行踪,24小时开机,二位意下如何?”

    显然,在一板一眼的祝一凡和不按常理出牌的肖绰之间,聂风云宁愿选择前者的警车。他的目光如淬毒的钢针,在肖绰与祝一凡脸上反复扫视。挑衅地看了一眼肖绰,又瞥向祝一凡,恶意地补充道:“啧啧,我发现我他娘的是个天才月老啊。当初乱点的鸳鸯谱,如今看来竟颇有几分道理…至少在行动的一致性上,二位堪称珠联璧合,天造地设!”这淬毒的话语,意图搅乱二人心神,更是在离间他们与关青禾之间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信任纽带。

    肖绰冷笑一声,并未直接回应,而是从容地从制服内侧口袋掏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电子设备,在指间优雅地一转,眼神锐利如锁定猎物的鹰隼:“聂风云,你卑鄙无耻的形象在我心里向来根深蒂固,水准从未下滑…昨晚,你搂着关青禾灌的那些甜言蜜语和精心编织的谎言…要不要我现在就给老祝,原汁原味地放一遍?让他也零距离感受一下,你是怎么恩威并施,操控一位身世坎坷、被至亲当作棋子的女警官兼前女友的?”肖绰总是这样,言语如刀,直指核心,毫不留情地撕开关青禾的伤疤,更暗示手中的录音足以粉碎聂风云胁迫的本质。

    聂风云顿时大惊失色,伪装彻底崩塌:“肖绰!你们竟敢对我上技术手段?!这是违法监听!侵犯隐私!我要控告你们!我要……”

    “告?”肖绰厉声打断,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任性而锋利,带着睥睨一切的绝对威严,“尽管去告!不过,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在整个亚太区,我肖绰的权限最大。你的任何控告,都只会如同投向深海的顽石,当着你的面,在我眼前,石沉大海!国际刑警的这盘棋里,规则由我书写!”她逼近一步,目光如冰锥般死死钉住聂风云慌乱的眼瞳,“而你,不过是瓮中鳖,笼中兽,垂死挣扎徒增笑柄…我奉劝你,识相点,省省力气吧…”

    她的话语宣告着力量的绝对碾压,然后微微侧首,朝着祝一凡的方向,顽皮而坚定地眨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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