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关子沐痛苦扭曲的脸,“子沐似乎对我有些不满,情绪有点激动…做了点不太理智的小动作。现在嘛,场面稍微有点…紧张。”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恐惧在沉默中发酵。
“青禾,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误会,也最不喜欢麻烦。”聂风云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字字如冰锥,“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升级,也为了你哥哥的安全…不如,你陪我去南非待几天?就当散散心,顺便…让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好好沟通沟通?你也可以逃离关山和费青云的控制,如何?”
赤裸裸的胁迫!
关子沐猛地挣扎起来,他想嘶吼让妹妹不要答应,但聂风云的手指精准地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只能发出嗬嗬的窒息声,额头上青筋暴起,绝望地对着电话摇头。
“唔…”手机里传来关青禾沉重的吸气声,那声音里充满了震惊、愤怒和无边的恐惧。她显然明白了哥哥的处境---聂风云在用关子沐的命逼她就范。这所谓的南非之行,绝非散心,那是聂风云精心策划的囚笼。
时间仿佛凝固了数秒。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好。”最终,一个极其微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破碎的尾音,“我…跟你去。”
“很好。”聂风云嘴角勾起胜利者的残酷弧度,语气温柔依旧,“我就知道青禾你最明事理。明早九点,国际机场T2航站楼,不见不散。哦对了,让你哥哥听一下,确认他安然无恙。”
聂风云将手机粗暴地塞到关子沐嘴边。关子沐喉头滚动,想说什么,却只发出痛苦的呜咽。
“哥…”电话里关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你没事吧?哥!”
“放心,青禾,”聂风云收回手机,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满足,“子沐兄只是需要冷静一下。明早见。”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厂房里再次陷入死寂。聂风云松开扼住关子沐咽喉的手,但枪口依旧顶着他的头。他看着面如死灰、眼中充满屈辱和绝望的关子沐,如同欣赏一件战利品。
“你看,这事儿多么简单。”聂风云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本质,“亲情,有时候真是最有效的武器。替我转告关山,归墟大人休眠,现在我们鬼市的人更需要的是静心思过,灵体的事情,就不劳他费心了。”他挥了挥手,两名手下上前,粗暴地将瘫软的关子沐架起。
“带走。”
聂风云最后瞥了一眼地上U盘的碎片,如同宣告一场游戏的终局,转身,高大的身影融入厂房入口外的黑暗之中。只剩下关子沐在手下粗暴的拖拽下,留下绝望而不甘的低吼在空旷的废墟里微弱地回荡。
2、
南非航空巨大的空客A380如同一头蛰伏的银色巨兽,静卧在廊桥尽头,庞大的身躯无声地吞吐着彼岸的气息。
国际出发大厅人潮汹涌,广播的机械播报、急促琐碎的脚步声、行李箱滚轮碾过地面的轰鸣,汇成了一片喧嚣的洪流。然而,这股沸腾的声浪却在安检通道前诡异地凝固了,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墙,无法融化那片悬停在空中、令人窒息的死寂。
祝一凡如同一柄淬冷出鞘的利刃,精准地切入这片喧嚣的缝隙,挡在了聂风云和关青禾面前。
登机前他给自己抽了一张塔罗牌---月亮的逆位。迷雾该散了,他想,关青禾始终欠他一个真相。她与聂风云同赴南非,绝不只是为了逃离一场冰冷的联姻。
时间仿佛刹那间被抽空,周遭的嘈杂如潮水般急速退去。
聂风云身形挺拔如松,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弧度,姿态闲适得如同度假。与他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侧后方半步之遥的关青禾。她低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风衣腰带,脚下的登机箱拉杆被她攥得死紧,指节泛白。精致的淡妆掩盖不了眼底深处翻涌的惶恐,以及一丝倔强的微光。
触到祝一凡骤然冷却的目光,关青禾心中万绪千头。这段情愫终究错付,自己这般仓皇奔逃,在他眼中会是何等不堪?他岂能明白?关家大宅那座冰冷华丽的囚笼里,母亲早逝留下的空洞从未被填满。父亲关山?父爱如山?那名字于她,不过是一个冰冷的符号,一个肆意拨弄她命运的遥控器。他的漠视深入骨髓。在那个家中,她是二房眼中碍眼的累赘,是父亲手中需要细细打磨、待价而沽的工具。最沉重的家务是她的,最深切的孤寂也是她的。只有在浓稠的深夜,当她避开无处不在的监控,十指在键盘上翻飞,潜入网络最深层的幽暗,用代码编织出另一个身份---“幽灵”时,才能感受到一丝掌控自我的微光。她曾与兄长关子沐,同为令国际情报机构侧目的天才红客,却在少年意气风发的顶点,被关山精准地“驯化”。
“天赋是为家族效力的工具”,“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鬼市已入正轨,归墟需要一个执行力至强的影子…青禾,那就是你的价值所在”。后来,她彻底取代关子沐,成为黑暗世界唯一的“幽灵”,一次次将意气风发的祝一凡和他的游侠联盟打下神坛。她是关山藏于湖跺灰色地带最锋利的爪牙,也是他随时可弃的棋子。
真正让她心冷的,是与费青云那场冰冷的联姻。自此,她对关山的顺从彻底冻结。而此刻身侧的聂风云,这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他与祝一凡不同,仿佛能给她一种深渊般的兜底感。南非之行是他偶然提议,她却几乎未加思索便应允。此刻,他正用冰冷而强大的意志,试图将她更深地拖拽进名为“逃亡”的漩涡。
“聂大队,”祝一凡的声音穿透残余的噪音,冷硬如冰,“郑局的命令,是请两位暂留。关于南非行程的细节,需要即刻澄清。请跟我回去。”
聂风云唇角轻扬,目光却似毒蛇信子扫过关青禾的脸颊:“祝主任的效率,真是令人钦佩。我和青禾不过临时起意,想去南非散散心,看看好望角的惊涛拍岸…这也要向市局、向老郑报备?莫非你祝大主任如今的权柄,已经宽泛到要管尽青禾身边的每一片云了?”那语调里,总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宣告主权般的占有欲。
“散心?一派胡言!”祝一凡的目光如刀,直刺关青禾闪躲的眼眸,“青…关警官,”他刻意加重了这个冰冷的称呼,“你也确定,只是去散心吗?顾生智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忏悔’完,恰巧是在你父亲关山大人与他有过一番深入交流之后?这巧合,也太熨帖了些。”那声“关警官”宛如利刃,瞬间劈开了她摇摇欲坠的心神。而“关山与顾生智深入交流”几字,更像是一记沉重的判词。关青禾的肩膀瑟缩了一下,被迫抬起脸,目光在祝一凡沉郁的面孔与聂风云看似平静却蕴含千钧重压的眼眸间仓皇游移。
一边,是旧日情愫与冰冷职责的铁律;另一边,是伸向未知深渊的臂弯,那许诺的彼岸金光之下,她清晰地嗅到了关山惯用的驯化气息。聂风云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警告,更让她想起关山下达“灵体蛰伏”指令时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那是绝对的控制。
聂风云置于她身后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一个只有“幽灵”才懂的信号。服从的指令。是她在鬼市中面对“上峰”时必须保持的姿态。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刺痛勉强压制住胸腔里翻腾欲出的嘶吼。她“幽灵”身份的痕迹可能已被分管刑侦的聂风云掌握,那是关山留在他手中的、另一条勒在她颈项上的绞索。“呵呵,亲生父亲又如何!该出卖的时候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她的嘴唇翕动,舌尖滚烫的“是”字,终究被无形的巨力死死堵在喉咙深处。“老祝,你也知道的,疫情之后…我很久没休过假了…现在,对我而言,是个
第一百九十六章 老娘最大-->>(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