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突然从赫连长老怀里挣脱,踉踉跄跄地跑向一座不起眼的小帐篷:"盒子!盒子在哭!"
阿蛮和大郎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小帐篷里,那个黑漆木盒正在阿蛮的行囊中剧烈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盒子表面的顾家鼎纹正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
"圣鼎出事了!"赫连长老脸色大变,"快,去圣山!"
一行人刚冲出帐篷,就听见营地西侧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脱里的吼声:"保护圣鼎!有入侵者!"
大郎顾不得伤势,抄起一把长弓就往西侧冲去。阿蛮抱起四郎紧随其后,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营地西侧的山坡上,几个黑影正快速移动。借着火光,阿蛮看清那是五个穿着铁靴的武士,正护着一个黑袍人向圣山方向疾驰。最可怕的是,那黑袍人手中捧着一个发光的物体——形状就像山洞壁画上的那个悬浮的鼎,只是小了许多。
"是鼎心!"赫连长老惊呼,"他们偷走了鼎心!"
大郎已经拉弓搭箭,一箭射中最前面的铁靴武士。其他人立刻散开,其中两人转身迎战追兵,为同伴争取时间。
"拦住那个黑袍人!"老族长大喊,"绝不能让他带走鼎心!"
阿蛮看着黑袍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那人的身形,那奔跑的姿态...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四郎在她怀里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阿姐!盒子!快把盒子给他看!"
阿蛮不明所以,但还是从行囊中取出那个仍在渗血的黑漆木盒。就在盒子暴露在空气中的一瞬间,惊人的事情发生了——黑袍人手中的小鼎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将他整个人掀下马背。那鼎脱手飞出,悬浮在空中,旋转着向阿蛮的方向飞来!
黑袍人狼狈地爬起来,脸上的面具掉了一半。借着鼎器发出的红光,阿蛮终于看清了他的脸——那竟然是顾家当年的管家,被认为已经死在流放路上的福伯!
"福伯?!"阿蛮失声叫道。
黑袍人——福伯——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小小姐...好久不见..."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铜哨,用力吹响。
哨声未落,营地各处突然爆发出喊杀声。阿蛮惊恐地发现,原本守护营地的铁骨族战士中,竟有近半数人调转武器,攻向自己的同胞!
"叛变!"老族长怒吼,"脱里,你竟敢——"
脱里冷笑着撕开自己的皮甲,露出胸口一个黑色的鼎形纹身:"我从来就不是铁骨族的人。我父亲是黑山部首领,三十年前把我送来当卧底,就是为了今天!"
混战中,那悬浮的小鼎已经飞到阿蛮面前,与她手中的黑漆木盒产生强烈共鸣。四郎突然伸手触碰两者,一道耀眼的金光从连接处爆发,照亮了整个营地。
金光中,阿蛮看到了一连串快速闪过的画面:顾家老宅的地下密室、母亲将一个金色小物件藏入黑盒、父亲与一个酷似老族长的老者密谈、周喻宰相在暗室里与一个胸口有黑色鼎纹的人会面...
当金光散去,阿蛮发现自己手中的黑盒已经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金色的钥匙。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四郎手腕上的味鼎纹已经蔓延至整个手臂,形成一幅完整的鼎形图案。
"血脉认证完成。"赫连长老敬畏地跪下,"顾家真正的继承者..."
福伯——或者说假冒福伯的人——发出不甘的怒吼,命令剩余的铁靴武士冲上来抢夺钥匙。大郎和忠于老族长的战士们立刻迎战,雪地上再次溅满鲜血。
阿蛮将钥匙紧紧握在手心,另一只手护着四郎。她终于明白,这把钥匙和那个小鼎,关系到比顾家冤案更重大的秘密。而黑袍人的真实身份,以及脱里胸前的黑色鼎纹,则指向一个更庞大、更危险的阴谋...
战斗还在继续,但阿蛮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