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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栎阳劫,赤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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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引来的祸事……”“杀了他,地脉就平了……”

    魏珩浑身一寒——这不是真的!可那些声音太真,像无数根针钻进耳朵。脚下的土地裂开细缝,黏稠的黑气顺着脚踝往上爬,带着刺骨的怨毒。

    他被拖进了一片混沌。

    眼前的景象一半清晰,一半扭曲:真实的栎阳镇在摇晃,房屋簌簌掉灰;虚幻的火焰却从地底窜起,舔舐着陈先生旧屋的窗棂,他想冲进去,却被无形的墙死死抵住。耳边是村民的嘶吼,那些骂他“白眼狼”“搅家精”的话,钻进黑气里竟化作了实质的利刃——倒刺的鞭抽在背上,冰冷的锥扎进心口,每一下都带着碾碎骨头的力道。

    “你护不住任何人。”黑气里的心魔低语,“他们恨你,你的坚持全是笑话。”

    “费尽心机又如何?终究是竹篮打水。”

    “陈先生要是看见你这样,只会觉得丢脸……”

    黑气里的心魔低语还在继续,那些淬了毒的利刃眼看就要将他彻底撕碎。此时的栎阳镇早已被恐慌攥紧——地面的震颤像擂鼓,老槐树的汁液淌成了血河,连空气里都飘着股山雨欲来的腥气。谁都清楚,地脉已乱是铁板钉钉的事。

    可恐慌拧成了一股邪火,全往魏珩身上烧。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喊了句“杀了他!这祸事就是他招来的!”,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嘶吼:“对!宰了这灾星,地脉就平了!”他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宁愿信这荒唐的因果,也不肯面对眼前的绝境。

    就在这时,人群边缘忽然响起一道细弱的声音,带着惊惶却不肯退让:“不对……地脉乱了应是早就有的事,怎么会是他招来的?”

    是李家小姐李清沅。她被家里的佣人护在身后,素色裙摆沾了泥点,脸色白得像纸,却还是挣开了丫鬟的手,又往前站了半步:“前几日山里就有怪事了,那时他还在……”

    “小姐!”管家猛地低喝一声,快步上前捂住她的嘴,力道大得让她皱起眉。“莫要再说!这种时候替他说话,是想让老爷夫人担惊受怕吗?”他半拖半劝地将李素往后拉,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祸从口出!您就当没看见!”

    李清沅被拽着往后退,眼里的急意在人群的喧嚣里碎成了星子。她最后看了魏珩一眼,那眼神里有困惑,有不忍,却终究被管家带得没入了人群。

    那点转瞬即逝的声援,像雪落进滚油里,连点热气都没激起。魏珩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再看看眼前这些红着眼嘶吼的乡邻——他们明明知道危险是真的,却偏要把他当成替罪羊。这荒唐的恶意,比地脉翻涌的戾气更伤人。

    利刃越来越密,魏珩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像被扔进石碾,碾碎了又重组,重组了再碾碎……

    利刃越来越密,魏珩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像被扔进石碾,碾碎了又重组,重组了再碾碎。他想放弃,想承认自己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就在道心即将崩裂的瞬间,胸口突然炸开一阵灼痛——是那块砚台!

    灼痛里,仿佛有只温暖的手按在他后背。陈先生的声音穿透所有嘈杂,清晰得像在耳边:“珩儿,疼吗?疼就对了,疼才说明你在护着什么。”

    胸口的灼痛忽然牵出一阵熟悉的潮湿感,记忆像被雨水泡胀的棉絮,瞬间填满了意识——

    那是他八岁的夏天,也是这样一个让人心里发沉的雨季。连日暴雨冲垮了山路,他和陈先生被困在山坳里的破庙里。庙顶漏着雨,滴答滴答打在供桌的破碗上,他缩在草堆里,发着高烧,浑身烫得像团火,喉咙干得咽不下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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