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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这个道理,原来你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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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二十年前刚刚在漕运线上站稳脚跟时,为了拉拢人心,手段还不够老辣时留下的手尾。

    他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陈年旧事早已无人知晓,那些当事人也早已被他用各种手段摆平。

    林远山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他自以为早已腐烂在泥土里的种子,竟然被这位年轻的皇帝一颗一颗地都给刨了出来!

    他自诩沉稳老辣,自以为后十年行事滴水不漏,却忘了自己年轻时也曾有过疏忽,也曾有过今日看来的愚蠢。

    而皇帝,却抓住了他全部的过去与现在!

    如此看来,他早已是皇帝砧板上的鱼肉,是必杀的目标。

    一股深彻的寒意浸透了他全身。

    林远山知道,到了这个地步,任何的求饶辩解都已是徒劳。

    求饶,只会死得更没有尊严。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求生的本能和枭雄的悍勇在绝境中反而被激发了出来。

    林远山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御座上的年轻天子,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既然必死,那便索性撕破脸皮,以攻为守,或许还能搏出一线生机!

    “陛下,”他不再自称老奴,声音也变得沉稳而沙哑,“这些东西,咱家认。成王败寇,咱家输了,无话可说。”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机锋:“只是,咱家很想知道,陛下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了出来,究竟是想做什么?难道,只为了杀咱家一人?”

    朱由检冷漠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林远山见状,索性将自己的底牌一张张打了出来。

    他伸手指着地上散落的那些契约,冷笑道:“陛下请看,这些账册上的人名,牵涉何其广也!从江南的士绅,到京师的官员,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陛下圣明,当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为了咱家一人,而动摇这半个朝堂……”

    接着,林远山又打出了第二张牌:“再者,陛下,这漕运上下,从船夫到纤夫,从管事到胥吏,数万人的生计,都系于咱家一身。南北粮秣的调运,更是国之血脉。

    这些事,非一日之功可成。

    老奴纵有万死之罪,然此血脉一旦断流,北边的兵,京城的民,吃什么?这个摊子,除了咱家,一时间谁能接得住?谁又敢接?”

    这便是他最大的自信——“数十年的经营,漕运离不开我”!

    林远山说完,便死死地盯着御座上的皇帝,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在等待着对手最后的宣判。

    他赌,赌这位年轻的皇帝会有所忌惮,会为了大局的稳定而选择让他戴罪立功。

    然而,皇帝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他的目光如同利刃,剖开林远山那层色厉内荏的伪装,直抵他内心深处最软弱的侥幸。

    “林远山,你在宫内宫外伺候了三代君王,自诩看透了天下。那朕倒要问问你,”皇帝的每个字,都重重敲在林远山的心上,“你可曾从史书上见过有哪一对君臣,在像你我今日这般撕破脸皮之后,还能破镜重圆,相安无事的?”

    他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沧桑与冷酷。

    “汉之霍光,权倾朝野,其后满门族灭;唐之李林甫,口蜜腹剑,终究刨棺戮尸;我大明朝,前有刘瑾,近有严嵩,哪一个不是树倒猢狲散,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提及刘瑾这个名字,朱由检的语气中带着刻意的轻蔑。

    “你自以为是的法不责众,在他们面前,可曾管用?你视若性命的不可或缺,在朕的江山社稷面前,又算得了什么?连刘瑾那样的‘立皇帝’,朕的皇祖武宗说杀也就杀了,最后落得个凌迟处死,千刀万剐!你一个盘踞在漕运上的钞关太监,难道还觉得自己的脑袋比他更硬吗?”

    朱由检冷笑一声,幽幽地说道:

    “你经营了三十年,竟连最简单的道理都没懂。这朝堂之上的斗争,从来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

    “它,是你死我活!”

    “这个道理,原来你不懂啊!”

    这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彻底扎穿了林远山所有的幻想和防线。

    他之前所有的试探威胁和交易,在对方看来,都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可笑的呓语。

    朱由检顿了顿,话锋一转,如同最锋利的刀,直刺林远山最柔软的地方:

    “朕知道,你在河间还有一个侄子,叫林文宇,是吗?”

    林远山终于眉头一皱!

    林文宇是他林家唯一的根,是他全部的希望和寄托!

    前所未有的暴怒和恐慌瞬间冲垮了林远山所有的伪装。

    他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

    “陛下!”他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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