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的灰。
他没拦。
“删吧。”他低声道,“都拿走。”
心头最后一丝执念,也被他主动放逐。不是放弃,是交出去——交给这片吞噬一切的时空乱流。
就在意识即将归零的刹那,识海深处,九厄剑轻轻一震。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只有一句早已刻入骨髓的话,无声浮现:
“劫眼,生于悖道,死于认知。”
陆渊猛地睁眼。
不是因为觉醒,是因为笑了。
“老子活到现在,哪一次不是悖道而行?”他咧嘴,血从嘴角溢出,“筑基失败我照练,经脉崩裂我照走,连呼吸都疼——可我还活着。你算什么天道?不过是个抄作业的监考老师,见不得有人自己出题!”
他抬手,将那枚铃铛狠狠砸向虚空。
铛——
一声轻响,九重轮回同时震荡。
乾元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所有时空开始坍缩。虚空中那九道“他”的投影,如皮影般被无形之手收拢,连同锁链一起,向中心黑洞倒卷。乱流边缘,浮现出一道道青铜色的裂痕,与九厄剑断裂处的纹路,分毫不差。
“你只是失败的样本。”乾元最后一声宣告响起,却在尾音处,出现了一瞬极细微的颤抖。
陆渊听到了。
那不是胜利者的傲慢,是实验品在程序崩溃前的抽搐。
他站在坍缩的中心,九厄剑仍在肩上,布条已被血浸透。左眼银河纹路逆向旋转,映出那道即将合拢的黑洞漩涡。
他没动。
他知道,这一跳,下去就再也回不了头。
可就在这时,识海中的九厄剑,突然传来一丝温热。
像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