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将其视为保家卫国的英雄。
反对者则多为一些自诩清高的读书人,信奉儒家仁恕之道的士子,以及部分利益可能受损的商贾,他们恐惧张显的酷烈手段,担忧其权势膨胀,视其为潜在的国贼。
这股争论的热潮,也席卷了帝国的最高学府,太学。
“诸位同窗!张显此獠,屠戮成性,筑京观以耀武,役胡虏如牛马,其行惨无人道,与禽兽何异?更兼其私行粮票工分之僭越法度,广收流民,私蓄甲兵,其志叵测!
吾辈读圣贤书,当明大义,岂能坐视此等虎狼之辈坐大?当联名上书,请朝廷明正典刑!”
一位身着儒衫,慷慨激昂的年轻学子站在石阶上大声疾呼。
“仁兄此言差矣!”
一位身材高大,目光炯炯的学子排众而出。
“你是何人?”之前大声急呼的学子眼神不善的喝问。
那人一拱手,谦谦一礼:“在下阮瑀,乃蔡伯喈先生弟子,路过太学听闻仁兄话语有些偏颇。”
阮瑀朝着四周聚集起来的学子拱了拱手。
“张将军北逐胡虏,复我汉土,此乃不世之功!京观虽酷,然震慑群丑,保境安民,乃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至于粮票工分,不过战时安置流民,恢复生产之权宜计,并州去岁税赋足额上交,流民归心,此皆其功!
如此又岂能因循守旧,以腐儒之见,苛责干城之将?吾辈当效班定远,投笔从戎,北赴边关,助张将军一臂之力,扫清胡尘,方不负平生所学!”
他的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一些学子眼睛一亮,纷纷出言。
“阮兄说的在理!”
“阮兄豪气!算我一个!”
“对!与其在此空谈,不如去边关建功立业!张将军能用奇巧工造之术富民强兵,必是求贤若渴之人!”
出言之人多是一些出身寒门,苦无晋身之阶的年轻学子,他们被阮瑀的话点燃了热血。
“荒谬!与屠夫为伍,岂是士人所为?”
也有人怒斥。
“是屠夫还是英雄,非尔等腐儒可定论!吾等当亲赴五原,眼见为实!”
阮瑀毫不示弱。
太学之中,泾渭分明。
世家子弟多依附袁隗观点,对张显口诛笔伐。
而许多出身不高,渴望出路的寒门士子,则被张显的武功和并州传出的新气象所吸引,将其视为打破世家垄断,实现抱负的明主。
一场关于忠奸的辩论,很快演变成去留的抉择。
一些心向张显的年轻学子,已开始暗中串联,收拾行囊,准备踏上北上的路途。
这股北上的暗流,甚至影响到了洛阳城中的一些中下层官吏。
蔡宅。
曹操正伏案看着他的仆役给他送来的一些朝堂争论摘抄。
他原本是来蔡府借书看的,没曾想却是被这些争论摘抄给吸引了目光。
他身材不高,但眼神锐利如鹰,面容刚毅颇有一副任侠气。
“筑城十日,增高一丈…游弈轻骑,焚草截商…好手段!好气魄!”
曹操放下摘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欣赏,有赞叹,亦有几分向往。
“孟德,在看并州的消息?”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议郎蔡邕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出了曹操手中的摘抄,这东西最近在洛阳传播的广泛。
他既算曹操的长辈先生,又算曹操的好友,交流起来倒也自然。
“蔡师。”
曹操起身一礼,而后指了指摘抄。
“这张子旭,真乃非常之人!北疆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却也…气象一新,吾看了这些东西,恨不能亲至五原,观其军容,见其工巧,与那黄汉升,赵子龙,吕奉先等豪杰把酒论兵!”
语气中不乏向往之情,他素有大志,也自诩知兵,自然也就渴望在边疆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张显在北疆的所作所为,无论是铁血手段还是工造革新,都深深契合了他内心深处某种建功立业的渴望。
“孟德雄才大略,他日必非池中之物。”
蔡邕跪坐而下笑道:“并州虽远,然以你之才,他日未必不能效仿张将军,为国戍边。”
他是议郎对朝中的争论知晓的比曹操多的多,加之他博学多才更关心民生教化,所以对张显的工造和安民之举颇有好感。
曹操闻言,眼中精光更盛,刚要说话,一名小吏匆匆进来禀报。
“启禀曹都尉,府君有令,命曹都尉即刻赴任济南相!文书在此!”
曹操一怔,接过文书。
济南,位于青州之地,虽非偏远,但离他向往的北疆烽火,却也隔了千山万水。
他满腔的热血和建功立业的渴望,仿佛被这纸调令浇了一盆冷水。
“济南相…”曹操捏着文书。
他知道,这是黄巾之战的封赏来了。
要是没有张显这档子事,出任济南相倒也是让他欢喜,但心中豪情刚被点燃,眼下又无法前去,一时不免有些失落。
蔡邕看出曹操的失落,宽慰道:“济南亦是重地,孟德正好一展所长,安民理政,积累资望,他日必有腾达之时。”
曹操回过神来,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
“让蔡师见笑了,唉,吾只是叹息无法当面与前将军把酒言欢,不过,吾辈亦有吾辈的抱负!”
“他日,定能与前将军煮酒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