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摆动有力,以前八成是个草盾手!俺们军备不够一些兵卒的习惯被养歪了,但绝对好使!”
“那个!那个嚷嚷着杀过官军的!吹牛的!他这副架子骗骗常人可以,但是俺绝对看不差,让他滚蛋!”
在陈忠和他手下这些老辣的黄巾头目火眼金睛的筛选下,募兵的速度和效率大大提高。
被选中的汉子,脸上瞬间迸发出狂喜,被人引着去旁边领一块象征入选的号牌,以及一小袋五块装的压缩干粮。
而在募兵点不远处的空地上,另一番安置也在进行。
一群同样面黄肌瘦的妇人老人和孩子,在一个简易的木棚前排着长队。
棚子前挂着安北军眷属登记处的牌子。
张宁穿着一身合体的皮甲,坐在案后,身边有几个识字的太原文吏协助。
她声音清朗,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姓名?原籍何处?家中应募者姓名?几口人?有无重病者?”
“张李氏?冀州清河人?你家男人叫张铁?刚入了安北军?好。”
“三口人?孩子多大?五岁?好,拿着这个木牌,去旁边领三日的口粮!然后去丙字营区,那里有人安排!记住!将军说了,开春就分地!免赋两年!”
“老人家,你慢点…你儿子入了安北军?就你一个?拿着牌,去丁字营区,那边有专门安置孤老的地方,有热汤!”
每登记一户,发放一块代表身份的粗糙木牌和一小袋杂粮。
一些老人和孩子,甚至对着木棚的方向跪下磕头,口中喃喃着将军恩德女郎君慈悲。
十日后。
晋阳城外,新划出的安北军大营。
近万名刚刚被挑选出来的“安北新军”士卒,乱糟糟地站在空旷的校场上。
队列歪歪扭扭,如同被狂风吹乱的荒草,嗡嗡的议论声,咳嗽声,吸鼻涕声混杂在一起。
点将台上,高顺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矗立在那里。
他身披黑铁重甲,头盔下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台下这群乌合之众。
张显站在高顺侧后方,张宁,张白鹿,陈忠等人也在台上。
“肃静!”高顺的声音并不大,却格外的冷厉。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场,嗡嗡声戛然而止,无数道桀骜的目光投向台上。
高顺向前一步:“从今日起!尔等不再是流民草寇!尔等是安北新军!是并州边军!是戍守边墙,护卫家眷,砍下胡虏脑袋领功受赏的兵!”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刀,雪亮的刀锋在惨淡的天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芒!
“军法!便是尔等头顶的天!”
“十七条!五十四斩!便是悬在尔等脖子上的刀!”
“怯战退缩者!斩!”
“闻鼓不进者!斩!”
“呼号不应者!斩!”
“欺凌百姓者!斩!”
“临阵脱逃者!斩!”
“乱我军阵者!斩!”
“……”
高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亮,也一声比一声冰冷,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一个新兵的心头。
每念出一条斩令,台下便是一阵嘈杂,一些胆小的新兵,双腿已经开始打颤。
“军令如山!违令者,无论何人,立斩不赦!”
“莫以为尔等人多!莫以为法不责众!本将的刀,专斩不遵号令的脑袋!三个月内,本将会用汗水,用血来铸就尔等的军魂!听清楚没有?!”
死寂。
片刻后,台下才响起一片参差不齐带着惊恐回应。
“听…听清楚了…”
“大声点!没吃饭吗?!”高顺厉喝,声如雷霆!
“听清楚了!!!”
这一次,近万人用尽力气嘶吼出来,声音震得校场周围的积雪簌簌落下。
“好!”高顺收刀入鞘,动作干净利落。
“现在,各营各曲,带回!分发军械口粮!明日卯时初刻,校场点卯!迟到者,鞭二十!”
命令下达,在那些并州军老骨干声嘶力竭的喝骂和威慑下,混乱的队伍开始蠕动,向着各自分配的营区。
张显看着台下那一片混乱中的灰色人潮,目光沉凝。
他侧头对高顺道:“伯平,三个月,我要看到一把能钉在边墙上的刀。”
高顺抱拳,声音斩钉截铁:“末将明白!必不负将军所托!此军若溃,末将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