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百出,焉能不败?辽东军……承平日久,怕是连怎么打仗都忘了!”
就在这时,晋王朱棡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秦王朱樉,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又能让周围几人听见,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讥诮和看热闹的意味:“二哥,你光顾着生气,看看那天幕上的年号,万历四十六年……啧啧,这小子十岁登基,这龙椅一坐就是四十六年,快熬成老头子了嘿。说起来,老四家这后代倒是挺能占窝,不过看样子他也活不到六十了。掰手指算算,从老四往下数,好像还真没一个能活过花甲之年的,这叫什么?命数?”
他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瞟向不远处脸色已然铁青的燕王朱棣,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朱棣此刻根本没心思理会三哥这蹩脚的挑衅和诅咒。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天幕上明军溃败、将星陨落的惨烈景象所吞噬,双拳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牙关紧咬,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的是屈辱、愤怒,以及一种恨不得立刻穿越时空,亲赴辽东力挽狂澜的强烈战意!
天幕剧情继续。新任辽东总兵李如柏试图通过交涉挽回局面,派使者去后金,言语间已透露出求和之意。
努尔哈赤的回答傲慢至极:“征战所获之人,缘何还之?”甚至反向明朝索要金银绸缎,气焰嚣张无比。
“看到了吗?这就是李成梁养出来的好儿子!怯战畏敌!”朱元璋怒极,“李如柏此举,非但不能挽回天朝威严,反而助长了奴酋的气焰!他比他老子,差得太远了!”
随后,清河失陷,游击邹储贤战死,军民被屠戮上万。紧接着,又播出明军杀死七十名后金农人,努尔哈赤立刻血腥报复,屠戮俘虏,并割耳送信,发出“尔杀我一百,我杀尔一千”的恐怖威胁。
画面血腥而残酷,充满了最原始的杀戮与复仇循环。
“嘶——”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战争的残酷性和努尔哈赤以血还血、毫不妥协的凶悍作风,让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徐达和蓝玉也感到一丝寒意。
“此酋……是个狠角色。”蓝玉眯着眼,语气中竟带着一丝遇到同类般的审视,“手段酷烈,意在震慑,要让明军从此惧出城、惧野战。”
“狂妄!野蛮!”太子朱标面色发白,既愤恨于后金的残暴,也忧心于边民的苦难。
“爹!陛下!”年轻的朱棣再也忍不住,猛地出列,单膝跪地,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儿臣请旨!无需等那二百多年后的努尔哈赤!儿臣愿即刻率军,北出塞外,直捣黄龙!将那猛哥帖木儿(注:努尔哈赤的六世祖,建州左卫首任指挥使)及其部众,提前一百年犁庭扫穴,永绝后患!”
蓝玉也上前一步,豪气干云:“陛下!燕王所言极是!给臣一支精骑,必将那什么建州女真连根拔起,让后世子孙,再无‘金虏’之祸!”
他们的声音在奉天殿内回荡,充满了洪武年间的锐气和杀伐果断,与天幕中万历末年明朝的被动挨打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