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船工们扛着箱子、背着钱袋往岸上涌,把小小的县城挤得水泄不通。
王敬之的县衙更是被踏破了门槛,大清早开门就见一群穿着绸缎马褂的人堵在门口,手里攥着银票、地契,吵着要见县令。
“王大人!在下愿出三百两一亩,买码头附近的地!”一个山西口音的盐商挤到前面,手里的银票晃得人眼晕。
“三百两?你打发叫花子呢?”旁边一个江南绸缎商冷笑,“我出五百两!只要能挨着造船厂,多少地我都要!”
王敬之被吵得头大,手里的茶盏刚端起来就被挤得泼了一身。
他看着这群红着眼的商贾,忽然想起卓敬叮嘱的话:“地不能乱卖,得按规划来——工业区归工业区,商业区归商业区,不然将来乱了套,反倒误事。”
于是王敬之清了清嗓子,让衙役搬来一张桌子,站上去喊道:“诸位稍安勿躁!县里的地按殿下规划分了区块,想买地的先去账房登记,写明用途、出价,三日后公开竞价!谁的用途合规划、出价合理,地就给谁!”
这话一出,人群稍稍安静,却更兴奋了——连买地都按“规划”来,可见朝廷是真要大干一场,不是临时圈钱的噱头。
工业区只能建工厂、作坊,商业区专做买卖、开铺,连码头周边的地都划了专门的货栈区,这般条理分明,比当年天津刚开始时还要规范。
这哪是卖地?分明是朝廷在搭架子,让大家按着规矩来发财。
商贾们心里的算盘打得更响了:按规划来,就意味着不会出现作坊挨着商铺、货栈挡着码头的乱相,将来运货、经营都方便;公开竞价,说明机会均等,只要自己的用途对路、价钱到位,就有机会拿到好地段。
山西的盐商琢磨着往商业区挤,好开分号;苏州的织户盯着工业区边缘,想建染坊;连船主们都盘算着在码头区附近拿块地,方便修船、囤货。
人群里有人喊:“王大人,规划图能不能给咱们看看?也好知道哪块地合心意!”
这话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王敬之早有准备,让衙役把抄录的规划简图贴在墙上,顿时围上来一群人,指着图上的区块低声议论,眼里的兴奋劲更足了——有这样细致的规划打底,上海的繁华怕是比天津来得还要快,现在下手,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