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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至治长歌,盛世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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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这时,龙榻上气息微弱的庆帝,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嘴唇翕张,发出几乎听不清的声音。

    承泰帝连忙俯身凑近,才听清那断断续续的词句:

    “......天戈......叫......天戈来......”

    承泰帝心中大恸,知道这是父皇最后的心愿,立刻对身边内侍嘶声道:“快!速请辽王入宫!快!”

    内侍飞奔而去。

    当贾玌得到消息,一路疾驰入宫,匆匆踏入宁寿宫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满室悲戚,帝后哀痛,而那位曾经叱咤风云、与他亦君亦父亦友的“大哥”,正静静地躺在龙榻上,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

    年过半百的贾玌,早已见惯了沙场生死、朝堂风云,自认心志已坚如铁石。

    然而,当亲眼看到榻上那枯槁的容颜,感受到这满室无法化开的哀伤,他的心还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阵尖锐的痛楚与难以言喻的酸涩瞬间冲上鼻梁,让他几乎难以维持表面的平静。

    他快步上前,对着承泰帝便要行礼。

    承泰帝一把托住他的手臂,声音哽咽:“辽王不必多礼......上皇,一直在等你。”

    贾玌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越过众人,直接投向了龙榻。

    他走到榻前,看着庆帝那艰难维持着清明的眼神,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化作一声低沉的呼唤:

    “......上皇。”

    这一声,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庆帝微微摆手,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缓缓开口:

    "朕这辈子......听你叫了几十年的'陛下'......私下里游历天下,听你喊了五年的大哥......都很好,朕都喜欢......"

    他微微喘息,目光深深望进贾玌的眼底,带着一丝执拗的期盼:

    "可临了......临到终了......朕还是想听......听你......再叫一声......陛下......"

    贾玌浑身剧震,看着榻上君王那期盼而脆弱的目光,仿佛又看到了当年连山关上那个意气风发,斩纛夺旗的庆帝。

    所有游历天下的轻松,所有兄弟相称的亲近,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深沉的君臣大义。

    贾玌后退一步,整了整衣冠,在满室寂静中,对着龙榻,对着这位他追随了一生的君主,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臣,贾玌...... 参见陛下!!"

    这一声"陛下",不再是出于礼节的称呼,而是凝聚了他一生的承诺与追随。

    庆帝听着这熟悉而又久违的称谓,眼中骤然爆发出明亮的光彩,竟忍不住沙哑大笑起来,尽管笑声因虚弱而显得有些气短,其中的开怀与满足却丝毫不减。

    “好!这就对了!”

    他连连说道,目光缓缓扫过这熟悉的宫殿,最终又落回贾玌已显风霜却依旧坚毅的面庞上,语气充满了回味与满足;

    “这几年......朕......很快活。真的,比当皇帝坐在那龙椅上批一辈子奏章,快活多了。”

    庆帝微微喘息了一下,继续道,眼神变得悠远,仿佛又看到了那五年纵情山水的时光:

    “看了咱们一起打下的江山,看了你治下的海晏河清,看了百姓们脸上真心的笑......朕这心里头,踏实,也.....再无遗憾了。”

    庆帝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感慨:

    “天戈,回想这一生......朕最大的幸运,不是登基为帝,不是开创这所谓的‘至治盛世’......而是遇到了你......”

    "陛下......臣......"

    贾玌被他这番话语说得泪流满面,紧握着庆帝的手,声音哽咽难以成句。

    离别,总是贯穿人生始终......!

    庆帝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一挥,止住了贾玌未尽的话语。

    他深深望进贾玌含泪的双眼,用尽最后的气力,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

    "朕这一生......上无愧于天地祖宗,下无愧于黎民百姓......开创盛世,四海宾服......"

    他微微喘息,目光越过贾玌,仿佛望穿了宫墙,望遍了这万里江山,最终又落回贾玌脸上,带着无比的欣慰与释然:

    "更难得的是......得知己如天戈,得良臣若肱骨......君臣相得,善始善终......"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千钧,如同刻入史册:

    "此生......已无憾矣......"

    "若......若有来世......"

    庆帝的嘴角勾起一抹真挚的笑意,目光渐渐涣散,最终轻声道:

    "愿......再续......君臣缘......"

    话音袅袅,终不可闻。

    那只一直紧握着贾玌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

    “父皇!”

    “上皇!”

    宁寿宫内,悲声骤起,哭声瞬间连成一片。

    承泰帝扑到榻前,泪如雨下。

    太上皇后几乎晕厥过去,被宫人慌忙扶住。

    贾元春亦跪倒在地,无声痛哭。

    贾玌依旧保持着半跪在榻前的姿势,紧紧握着那只已逐渐失去温度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他低着头,双肩几不可察地微微颤动。

    这位在千军万马前不曾变色,在庙堂风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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