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一句虚假!”
吴尚大马金刀的坐在手下搬来的凳子上,冷笑着看向跪地求饶的梁宝:“乌古若要兵围云中,必定计划周密,绝不会叫一人走脱。散出去的信使、斥候、探马皆是有去无回,为何独独就回来了你一人?
再者,你言语之间漏洞百出,只说到了外围便被追杀,如何知晓云中府被围的水泄不通?况且眼神飘忽闪烁,只是急着叫老夫去驰援云中,量你一介小卒,如何敢建言老夫军机行伍大事?必是有人背后唆使言说!”
啊这……
梁宝被怼的哑口无言,心里又急又慌,憋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怎么狡辩,最后只能绝望的问道:“既……既然大人已经看穿了,又为何还……”
吴尚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颇有一副廉颇未老、尚能一战的霸气姿态——
“乌古想安心攻打云中府,必然要先剪除老夫,否则便会束手束脚,左右难顾。可老夫又何尝不想以身作饵,拖延夷贼心力,好为朝廷大军争取时间?
况且,老夫和手底下的这些部曲可不是什么任他拿捏的泥人,他以为他吞并了那些势微力衰的部落,就能轻松击败老夫了吗?哼哼~~”
梁宝心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既绝望又无语。
不是,你们俩神仙都明着牌打了,那还把我这小鬼夹在中间干嘛?
合着我就非得死呗?
吴尚部休整到天亮时分,外出的斥候回来了,报告说陈家谷东北方向出现了大量阻卜骑兵,规模不下三万,具体人数正在核查。
眼见梁宝已经没有作用了,吴尚大手一挥,就让手下将士送他去见了太奶,然后立刻组织兵马准备迎战。
他先是叫三千骑兵藏进陈家谷的山谷之中,躲在山凹凹里埋伏下来,人伏马跪,衔枚套笼,静静的在大雪之中等待。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亲自率领剩下的两千人马正面迎着阻卜骑兵而去,双方在陈家谷村外的平原上短兵相接。
这次带队的,是乌古本古。
黑色狼旗在皑皑白雪中十分醒目,牛头骨的装饰更是平添几分神秘和冷酷之意,褐、灰、白、红、棕、黑等各色马匹背上,是成排的草原骑兵,他们戴着毡帽,被用兔、羊、牛、狼、熊等动物的毛发装饰填充的皮甲裹得严严实实。
弯刀明晃晃如同水中波浪,后背和马脖子里的羽箭就像田野中的棉花一样密密麻麻。阻卜统一了军队的制服、武器和建制,既有游牧民族的勇猛无畏,也有农耕文明的纪律严明,已经是战斗力很强的战争机器了。
望着一箭之地外须发皆白、披风迎风飞舞的吴尚,乌古同样也不禁生出感慨之意和惜才之情,真是老当益壮、雄风依旧啊!
“吴老令公,久仰了~”
“下官见过可汗,不知可汗率兵抵近边关,又亲自前来叫住下官,有何吩咐啊?”
“吩咐不敢当,只是仰慕老令公的才干和威名。我欲效仿鲜卑拓跋,南下入主中原,故而想请老令公良禽择木、助我一臂之力。”
吴尚冷笑道:“如何助法?”
乌古立在马上,一本正经的说道:“老令公只需放开雁门关口,叫我阻卜男儿挥师南下,直捣晋阳府即可。若是能不辞辛劳、一路前往劝降或者赚取城池,使得少生杀孽,自然更是功德无量~
待我夺取三晋后,便封老令公为晋王、万户长,为汉臣第二公!皆时东出河北,西出关陇,南下中原,长江以北可一股而定。想来郑国余孽会退守江南,仿南朝诸姓苟延残喘,我亦将率兵征服。”
吴尚听后,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乌古停下了描绘自己心中战略蓝图的激动和认真,皱眉看向吴尚:“你笑什么?”
吴尚止住笑,举起手中的长刀指向对面的乌古,面容冷峻、怒目而视——
“老夫原以为你是个人物,今日一见,不过是夜郎自大、不自量力之辈!莫说中原跟江南,就是这雁门关,你也过不去!
我大郑百万大军陈兵四境,屠城灭国的铁血将帅又岂止千员?区区化外蛮夷,不思进贡纳岁、摇尾乞怜,也敢妄言建宗立庙,开创皇基?
凭你也配!”